“好!”金正妍气得受不了,道:“想不到哥哥现在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现在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一个耳光,是这样吗?我真的好失望。”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她不是外人,是你大嫂。”   “不!”金正妍坚定地道,“或许以前是,不过从这一起,不,从这秒起,她已经不是了,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们的婚礼我也不会赞成,我和会父母站在一起反对,像她这样的女人,没资格进入我们金家的大门,你就等着瞧吧。”说着转身离开。   “妹妹,我---”金正期追了几步,可妹妹理也不理,径直去了,自己无奈地蹲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怎么会这样,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天塌地陷一般。   仰起头来,雪片纷纷落下,像是飘扬的柳絮。   金正妍本要离开,可心中的怒火实在难以忍受,都快要离开医院了,还是折回来,向飞絮的病房走去,心想非得教训一下这个没教养的女人才行,让她哥哥好欺负,妹妹可不是好欺负的。 第092章 礼物   “被我说中了吗?你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男人,是吗?如果这是你和他的婚礼,那又会是什么的情景,你一定忙着这里,又要忙着那里,对吧?我没有说错吧,正因为不是,不是你和他的婚礼,而是和一个你不爱的男人的婚礼,所以你才这么漠不关心,是这样吗?我没有说错吧?”   “可人家已经不要你了,不是吗,那个男人已经抛弃了你,不要你了,甚至在你快要死的时候都不愿意来看你一眼,你知道吗?你已经被人抛弃了,你是一个被人抛弃没人要的女人!”   这些话一直回荡在飞絮的耳畔,让她痛苦,她倒在床上,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她本就不是一个很容易哭的女子,只是觉得心里很闷很闷,像被压着一块巨石,这些话让她喘不过气来,几乎不能呼吸。   这是样子吗?事实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我---我真的是那样的女人吗,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我----飞絮思绪混乱,感觉头都要爆裂,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像是抓住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是的,反头埋进去,好想好想大哭一场,想大声地喊出来。   然后,她听到身后有人似乎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真可笑,这算是什么,回避吗?还是没有脸见人?”   金正妍?   飞絮一惊,掀开被子,回身时,见她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一脸的不屑和怒意。   “你是什么意思?”飞絮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了,想打就打是吗?”说着扬起手来,飞絮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脸上,只觉火烫火烫的。   “你---”飞絮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现在是不是清醒一点了?如果不清楚的话,我还可以---”   “住手!”金正期已经赶过,抢过来抓住妹妹,推攘道一边,喝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了,不许你动她,难道你听不到吗?”   “是呀,我听不到又怎么样了?”金正妍本来已愤火正烧,现在见哥哥又这么窝囊地帮着飞絮,当着她的面来对自己大吼大叫,正是气不打一片来,喝道:“像她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应该被打吗?我只是想打醒她而已,别总这么自以为是,都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人了,作人不是应该低调一点,还要这么嚣张吗?”   “你闭嘴!”金正期有些忍无可忍,说着一巴掌扬起来,一个响高的耳光打在妹妹的脸上,这一巴掌,惊讶的不只是妹妹,还有飞絮,甚至包括他自己。   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打过别人巴掌,自己的妹妹更一向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未被打过,但今天,一切都变了。   飞絮在这一巴掌之下,略为清醒了些,她本是一个从不可以吃亏的女子,正要发火,要还手的时候,不想出现了这一幕,一向被妹妹指挥来去的哥哥今天居然起义了,给了妹妹一个响亮的耳光,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   “你打我?!”金正妍一直看着哥哥,顿了好一会才说出这句话,然后眼圈一红,泪水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见到泪水,金正期顿感无助,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可要说些道歉的话,那是万不可能的,又何况是当着飞絮的面,不过,就算要说,也已经来不及。   金正妍连眼泪也不抹,转身离去。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飞絮和金正期。   空气,安静地快要凝结。   金正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飞絮,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整个一天,这个可怜的男人都在酒吧里度过,酒,有时真是个好东西,人在开心的时候想喝,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也想喝,甚至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不会喝,哪怕是赴死的时候,比如刑场的送行酒。   手机响起来,是家里的电话,想不接的,可一直响,只好接了。   “爸爸,您有什么事吗?”金正期听是爸爸的声音,略醒了下脑。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你晚上如果有时间的话一起回来吃饭吧。”   “哦,是今天吗,我看情况吧,可能会抽不出来时间。”金正期尽量压制住自己的酒气,老爷子是几乎滴酒不沾的,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象征性的喝上那么一两口。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道:“那随便你吧,虽然工作要紧,不过也要注意身体,要知道,生活里的一些东西往往经工作更重要,明白吗,那样,才是真正的人生,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   老爷子又说了一些看是而非的道理,金正期只得听着,爸爸的话倒不是很多,那边妈妈也要讲电话,被老爷子给拒绝了,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好说的,他是一个男人,难道没有自己的主张吗?”   挂了电话,继续喝酒,只觉得越喝越无味。   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雪片纷纷,今天的雪似乎比往年更频繁,也更大,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了一段路,被冷风一吹,脑子略清醒些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什么,四下张望,见有些孩子在雪中嬉戏,所有的店面都张贴上“圣诞快乐”的海报,而空气中也弥漫着那熟悉的旋律。   今天,竟是圣诞节?!   明白这个,金正期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老爷子叫自己回家吃饭了,可是竟被自己给拒绝了,我----想起这个,又想给飞絮,对了,今天本来是想陪她出去坐摩天轮,陪她度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可是现在---还有妹妹,我居然会给了她一个巴掌,难道这就是我的圣诞礼物吗?想到这些,金正期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头蹲在地上,狠劲地捶了自己几下。   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晚饭早已赶不及,要不去看看飞絮呢?不管如何,也应该说声“圣诞快乐”,金正期速度地来到医院,可在院子里的时候,怎么也走不进去,只在外面徘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而飞絮的脾气他又是了解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金先生,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事吗?”李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见到正在雪里转圈的金正期,上前和他打招呼。   “哦,是李医生,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李医生回了句,道:“你是来看林李飞絮的吗?”   金正期点了点头,李医生道:“她可真幸福,有一个这么体贴的老公,嗯???”李医生要走,忽然止步,道:“今天她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么你---”   “什么?她今天出院了?”金正期不由一惊,可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是呀,今天下午的事情,我还问你为什么没有来的,她说你有事情,难道---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   金正期顿了下,傻笑道:“哦,是这样,她告诉我了,我是有事情,所以没有来的,很重要的事情,你看,我怎么都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笑话了。”   说着,心里不由一寒,心想飞絮怎么今天会出院,不是说再观察几天吗,又怎么连自己也不通知一下。   别了李医生,赶紧去公司开车,向林李飞絮家驶去,路上的时候,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心不由一揪,不知她要说些什么,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父母? 第093章 古筝   飞絮的突然出院,让家人感到非常不安,但飞絮坚决不同意,并见她言行一切正常,如健康人一般,又她性格一向一意孤行,倒也不好相强,兼之圣诞节,家人略聚了一聚。   见飞絮独自一人回来,不免让人生疑,问起金正期,飞絮道:“本来是说好接我送我回来的,只是公司突然有急事,所以才回去的。”   爸爸半信半疑,道:“那也不应该,下次我要说他几句。”   饭后,老爷让张妈去打扫一下飞絮的房间的时候,飞絮道:“不用了,我想去农场休息。”   “怎么,这儿不好吗?”妈妈道,“这儿又便利,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飞絮道:“农场安静,空气又好,我想在那里休养一段时间。”   老爷又要叫人去收拾,飞絮道:“不用了,以前那样住着也挺好,不用再收拾了,那样我反倒不习惯了,让我感觉自己总像个病人是的。”   “你可不就是一个病人吗?照顾你是我们应该的。”妈妈的话才一出口,老头子立即哼了一声,瞪了妈妈一眼,道:“什么病人不病人的,都已经全好了,既然你想去农场住就去农场住吧。”   “谢谢爸爸,还是爸爸最了解女儿。”飞絮的一句娇嗔把老头子喜得不得了,女儿这么大了,不再偈是小时候,难得撒娇一次,只是说到让飞絮去农场住,自己真的有些不放心,可以做父亲的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决定的事情,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   因为是圣诞节,所以有很多朋友亲人打来电话祝福,电话声一直响个不停,飞絮也接到了一些以前同事和同学、朋友的[问好电话,可一直没有接到那个人的,眼见过了12点,心里不由有点小小的失望和遗憾。   飘雪回房抱着手机聊天去了,爸爸问飞絮飘雪是不是恋爱了,飞絮摇头说不知道,妈妈冲了茶,父女俩聊着,飞絮显得有些心不在嫣。   是啊,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到了,虽然不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但其热闹程度已经普及大地,虽然是在家里,仍可听到空气里扬溢着jinlebell的喜悦声,至少,今天佳佳放假了,跟着妈妈前前后后,一会要这,一会要那,嘴里一直吃着零食,还哼着“那个可恶的老师”教的儿歌。   只是这份喜悦是属于别人的,与我无关。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摸索了半天,小心地推开窗,结果忘了窗台上放着的一盆鲜花,竟失手摔了下去,不过还好,这是独门别院,若是在高楼里,这么高空抛物被人骂倒是小事,若是砸到人了,可真是罪过了。   罪过?不知怎么,最这这个词在我脑海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莫非我有出家的潜质?   门前本来是种了几棵梅树,好像全死了,叶子不有,花也没有开。   风吹过耳畔,感到冰冷冰冷的,这,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感觉这个世界的方式了。   雨绯一口气给我买了很多音乐碟子,本来我还有心要听听的,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无意中听她说这些碟子是一个心理医生推荐的,对于平静刚刚失明的人的心情,效果特别好,当时我就火了,横手抹过去,碟片摔了一地的同时,想不到桌子上还放了一杯雨绯刚刚给我倒上的茶,结果手又被烫坏了,现在还缠着纱布。   其实本来心情倒是很好,所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眼睛失明了,可以更好地煅练自己的耳朵,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练成听风识物的本领,那就可以练暗器了,再修个葵花宝典,武功天下一绝。   只是事实如此时,才无奈地发现,原来我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不知道碗在哪,抱着碗时,不知道菜在哪,雨绯告诉我是茄子,结果我一连三次都偏偏夹到辣椒,连方向都分辨不清,总是撞到墙,而且脾气越来越坏,很多东西都被我给砸了,只感觉砸了东西后心情才会平静下来,现在,佳佳都有点怕我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腻着我,要我陪她出去玩,当然,我也没法一个人出去。   目前,雨绯还瞒着沐娇和晓棋,只说我回老家一趟。   现在,我谁也不想见,甚至连书房都不想出。   雨绯的妈妈回家了,听雨绯说是想家了,但我知道,是因为我,我甚至还听到她们吵过,听到雨绯说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他,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我认命了。   这话,让我感到无尽的恐怖,断爱近涅槃这句话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是或者是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暂时还不能生活自理,所以才需要雨绯留在身边的吗?   天空下起雪来,因为能听到雪片的嘶嘶声,还有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   下午一起去公园,我本不想去,在妈妈的纵容下,佳佳执意缠着我,我只得答应,这,是我失明后的第一次出门,心情难免格外紧张。   不过一切都还算顺利,最近飞絮拼命地练习开车,本来以为自己很笨,结果竟一学就会,而且很快可以上路了,也许是因为经常和我在一起,听我说,看我做吧,本就领会了,只是没有那么证书而已。   不过出于安静考虑,雨绯开得很慢,我们过了十来分钟才到达公园,公园里人很多,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声音。   佳佳很快找到了自己想玩的游戏,并且在这里见到了影儿,原来她妈妈也带她来玩,只是没见到她老公,雨绯问了一句,她顾左右而言他,我猜可能是婚后生活不太满意吧。   苑玲见我如此,吓了一跳,略问了一下,连说可惜,也不便多说什么。   两人一边聊着,我只好独自坐在长椅上。   虽然是冬天,因为湖水是活水,还是未结冰,不知是谁在湖心小岛上弹琴,夹着水气在风中飘来,听声音好是古筝,我虽不懂,但听错落有致,听了半晌,才想起这是《高山流水》,自己不禁哑然失笑起来,想我也并非文盲,怎么连这名曲也听了半天才听出来。   我突然笑,这让两个女人很愕然,尤其是雨绯,感觉好为难能,低低地道:“他有时就这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要看看心理医生?”苑玲道,“我认识一个开心理诊所的朋友,要不介绍给你?”   可能正是因为失明吧,耳朵才会更加在灵敏起来,听两个女人聊着这样的话题,本来略好些的心情,顿感无趣,我起身。   见我起身,雨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着我,问道:“你要去哪里?这儿不好吗?”   我顿了一下,压住心中的怒火,道:“我想去湖心小岛听古筝。”   “等一下我陪你去好吗?佳佳还没有玩完?”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送我上船就行。”我对这里还算了解,所以这么说。   “那怎么行,我不放心,等下佳佳回来了,我们陪你一起过去好吗?”   我摇了摇头,道:“送我上船。”   雨绯还要说什么,见我狠狠针甩开她拉着我的手,就向一边走去,知道我生气了,赶紧跟上来,道:“干嘛一定要过去,在这里又不是听不到?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这句话一下子让我怒火中烧,好在是在外面,还当着苑玲的面,我还是忍下了,只冷冷地道:“我不用你照顾一样可以存活。”说着再一次甩开她的手,随着感觉向小小的渡口走去。   虽然是沿着感觉,但心中着实很虚,因为本已在湖边,而又没有栏杆,自己双目失明,方向感又差,可能一个不小心,一脚就踏进了湖里,溱死了都没人知道。   雨绯见我生气了,看了看苑玲,道:“要不你在这等会,我把他送过去就回来,你帮我带下佳佳?”   苑玲应了,雨绯拉着我转身去渡口,我心里一惊,又觉脸上发烫,唉,果然是真错了方向,还好没有掉进湖里,要不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待叫了小船,我推了下雨绯,道:“我想一个人去。”   “不行,我---”   雨绯还没说完,更一次坚定地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可以吗?”   “可是---”雨绯知道我现在的脾气,不知道怎么办。   我缓了下口气,道:“我就在那里等你们,一会你和佳佳来找我就是,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雨绯听我说话语气好了些,这才略略宽心,只是仍不放心,我又道:“再说,我总要学着去适应这个社会,不可能随时都有你陪在身边,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有人看着,又不会落水,你就放心吧?”   船工也帮着说话,说着会照顾好我的,送我一直到听筝的地方,又说要赶工,雨绯又交待了几句请求的话,这才让我离去。   船,终于出发了。   渡了湖,船工引我上岸,因自己赶工,叫了一个小孩子,引着我去“水榭听香”(弹筝的一个亭台的名字),不想我才至,古筝竟一声绝响,突然崩裂。 第094章 猜测   四下哗然。   怎么回事?我站在那儿,本能地四下张望,只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向四周的人问道,没有人回应我,同时,在哗然了几秒钟后,全场安静下来,同时,我感到有人在向我走近,我能听到她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呼吸声,虽然她尽力屏住呼吸,但我还是能听得出来。   “你是谁?”他她在我面前停住脚步,我心里很紧张,心想莫不会是青雅,或者琴姬?   “你---”我能感觉得到她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只是我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任何反应。   她捂住嘴,一种心碎的感觉涌上来,几乎哭出声来,泪水瞬间涌上来。   “你---你是---”我再次问了一声。   她不说话,泪水噙在那儿直打转,直半天,才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不见了吗?”   始终没有接到那个人的电话,飞絮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爸爸皱了下眉头,道:“这小子怎么还不来?都这么晚了,有公事也应该忙完了。”   “就是,就是,要不给他打个电话看看?”妈妈随附着。   “不用。”飞絮道,“他今天可能来不了了,再说,今天是圣诞节,他也应该回家去团聚,不是吗?”说着起身,道:“好啦,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老两口也起身,爸爸道:“还没到12点,再呆一会。”   妈妈道:“要不今晚就住在这儿算了,明天再搬就是了,又不赶时间。”   说着飘雪也出来,道:“现在要走吗?我送你吧?”   还没应,这时门铃响起来,老两口互相看了一眼,妈妈道:“来来,来了,一定是金正期。”说着亲自去开门,不想竟是一群恶作剧的孩子,见有人开门了,赶紧一哄而散,妈妈骂了一句,不免有些失望。   飞絮本不想让飘雪一同去,但自己一个人去,又怕父母不放心,只得点了点头。   在车里的时候,飘雪有意无意地道:“为什么何从哥哥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呢,真是奇怪。”   “关我什么事。”飞絮回了这么一句,飘雪笑起来,道:“姐姐说什么,我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呢。”   飞絮听了好生没趣,道:“刚才让你坐后面你不愿意,现在坐前面又嘀嘀咕咕,让我心烦,小心一会撞车了,我们俩个都完蛋。”   飘雪见这么说,只得安静下来,可没多久,心里有些不安静,轻轻地叹了口气,飞絮瞟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飘雪不答,又叹了口气。   飞絮道:“是不是恋爱了?刚才爸爸问起你来。”   “啊?”飘雪讶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飞絮道:“我怎么知道。”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飘雪显得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   “就是这么回答的吗?”   “是,本来就不知道。”   飘雪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谢谢姐姐啦。”   “为什么要谢我?难道你恋爱了吗?”   飘雪不答,道:“我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什么事?”飞絮才问完,立即意识到可能是关于何从的事情,又改口道:“算了,我对你要说的话没兴趣。”   虽然被飞絮拒绝,飘雪还是决定说出来,道:“刚才给茗儿打电话了,她说她也打不通何从哥哥的电话,有近一个月的时候了,都一直打不通,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很奇怪?”   “真的?”飞絮虽决定不接她的话,不过听她这么一说,仍是一惊,又见妹妹的神色不像是撒谎,不由地不关切起来。   飘雪点了点头,道:“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说换了号码,不告诉你我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怎么会连茗儿也不知道呢?”   这话,确实有道理,飞絮听着,想说什么,又否定了自己,冷冷地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好好关心一个你自己吧,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恋爱了。”   飞絮刚走,门铃又响起来,以为还是孩子们在闹,就让张妈过去开门,不想是金正期,见他来,老两口赶紧起身。   “怎么才来?飞絮刚走。”妈妈道。   “刚走?去哪了?”金正期才要迈步进来,又止住。   “去农场了,想在那里静养一段时间。”老头子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哦,那我现在就过去。”金正期说着退出来,转身要走,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又转身道:“圣诞快乐。”   “你从公司才回来吗?”金正期见未来的岳父问了这么一句,心里一惊,不过仍道:“是啊,因为最近公事比较忙,所以---”   老头子点头,道:“可以理解,对了,还没有回家吧,已经很晚了,明天去看飞絮也可以的,今天她心情好像不是太好,再说,你也应该回去和家人团聚一下,不是吗?”   金正期见他这么说,心里更是一惊,心想难道今天的耳光事件他已经知道了,可见他态度还算好,没有发怒的样子,又不太像。   又想现在的确很晚了,再到农场,估计飞絮已经睡了,而她又是断不会留宿的,自己还得开车回来,明天再去也好,当下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明天我一大早就去看她。”   离开飞絮的家,金正期在风口里呆了会,略冷静了一下,想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给飞絮打个电话呢,想着,拿出手机来。   “谁的电话?姐姐不接吗?”见手机一直在响,而飞絮连看都不看一眼,飘雪忍不住好奇,问了这么一句。   “管他是谁,开车的时候接电话会分神的,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说到“死”,习絮心里一顿,一股凉意涌上心来,不再说下去。   “会是谁的电话?不会是他的吧?”飘雪说着伸手拿过飞絮的包包,打开,拿出手机来看,道:“是金正期的,不接吗?”   飞絮也不说话,伸手夺过手机,直接关机,然后扔进包里,飘雪见如此,只感觉很为难,两个人都不说话。   雪,纷纷扬扬,尤其是这略为偏僻的山道,四下已经白茫茫的一片,玻璃上几乎结了一层冰花,飘雪无聊地拿手指在玻璃上写字,无意之中,竟写出“何从”两个字来,待意识到时,自己都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又恐被飞絮见到了,赶紧拿手给抹了,正襟危坐。   不过此时,飞絮的心情又岂能好?心里反复回响着刚才飘雪说过后话,事实的确如她分析一样,电话号码不告诉自己和妹妹也就罢了,连茗儿也不知道,那么沐娇应该也不知道了,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吗?要不要打电话给晓棋问一下,心里虽这么想,可这电话又是万万不能打的。   有些事情,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人生,有时候,宁可错,也要走下去。   被挂了电话,金正期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一个人长时间地站在那儿发呆,直到电话响起来,心里一震,以为是飞絮,结果只是一个同事的祝福而已,寒喧了几句,甚感无聊。   想去喝酒,又想起刚才伯父的话,今天毕竟是个节日,虽然现在回去已经晚了,但总比不回去强。   到了家,下车的时候,正好遇到妹妹和父母一起出来,见到妹妹,心里不由一凛,那个可怕的问题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她是否已经告诉了父母。   金正期上前问好,想从妹妹的眼神里找到答案,她故意偏过头去,让金正期不知如何是好。 第095章 结婚纪念日   “怎么才回来,难道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吗?”金正妍瞟了一眼哥哥,没好气地道。   “对不起,今天我---因为工作比较忙,所以回来晚了。”金正期犹豫地解释了一下,见父母并不是多少在意,补上“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金正妍不由有些冷笑,道:“难道今天只是圣诞节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叫你回来了?!”   嗯?难道今天不是圣诞节吗?金正期不解地看着妹妹,一脸的疑惑。   “没什么,回来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吃晚包了没有?”父亲问道。   “已经吃过了,和同事在一起吃的。”金正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向妹妹,真害怕她当场揭穿,还好妹妹只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   “我和你爸爸正要去广场走走,你要是没别的事,就一起吧?”妈妈对金正期道。   “好的,我把包放下就来。”金正期快步走进去,才放下包,一转身,见金正妍站在面前,一脸冷冷的样子。   “呃---有什么事吗?”金正期不觉有些心慌。   “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不是圣诞节,而是平安夜,而且,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今天之所以叫你回来,是因为今天是妈和爸结婚30周年纪念日。”   啊~金正期不由一震,今天怎么会是---哎呀,不由捶了下自己的脑袋,痛恨自己怎么竟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可真是的,不过---抬起头来,看着妹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真是好笑,做为儿子,连这种事情都会忘记的话,还有什么脸面来质问别人。”说完转身出去。   金正期在这里懊悔不已,想补救,可是此时已经过了凌晨,再怎么补救也都无济于事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自己一向是个大孝子,可这一两年来,一是因为飞絮的事情,和父母闹翻脸,后来父母无法,虽不退让,但承诺不再干涉,现在又连自己父母30周年结婚纪念日都给忘了,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会有多少寒心。   妈妈女儿从里面出来了,呆了一会儿子还没有出来,问女儿道:“怎么了?你哥哥呢?”   “我哪里会知道,也许是在接受神的惩罚吧。”金正妍没好气地回道。   “什么神的惩罚,是我和你爸的结婚纪念日,又不是他的,你就多事。”说着走进屋里。   “妈!”金正妍跺了下脚,道:“你就知道向着他,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父亲听了,不由好笑,只不理会,仰起头来,望着湛蓝的天空,道:“星星多漂亮呀,一闪一闪的。”   气得女儿背过身去不理他。   父亲又道:“正妍啊,你对结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样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怎么了,都不知道爸爸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金正妍转过头来,态度略为好了些。   父亲感叹了一声,道:“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结婚了,最近,有没有很上心的小伙子,什么时候带回家让爸爸看看?”   “爸!”金正妍皱了下眉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单身主义者,想当初,我都没有干涉您和妈妈的婚姻,现在为什么您要来干涉我的生活呢,这样好像不大公平。”   一句话把老头子给逗乐了,只是心里仍有些失落,道:“你看李正原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人品素质都很好,听说还是单身,要不要爸爸给你介绍下?”   “爸爸说的是那个新上任的经理吗?”金正妍虽不是父亲公司的人,不过因为经常出入公司的原因,对公司的员工颇为熟悉。   “对,就是他,难道你对他有印象?感觉怎么样?”   金正妍见父亲的问话有点问题,赶紧摇头,话锋一转,道:“对了,今天我在报纸上见到一则招聘广告,是家婚姻介绍所的,我看爸爸去应聘最合适了。”   “你呀,你呀,爸爸说不过你。”父亲听了真摇头,又是欢心,又是无奈。   只是说着这些话,金正妍倒不由想起一个人来,略叹了一口气,道:“爸爸,女儿心里有数,如果哪天真的遇到一个上心的男人,就第一时间告诉爸爸,这总可以了吧?”说着近前拥着爸爸的肩膀,父亲喜不自禁,连说了几个好字。   妈妈走进房间,见儿子正在那儿发呆,低着头,走上前,道:“怎么了?”   金正期听是妈妈,抬起头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妈。”   “那赶紧走吧,你爸爸和妹妹在等着我们呢。”说着要走,金正期叫了声妈,她不由又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个儿子,道:“怎么了?”   金正期犹豫了一会,道:“对不起,妈,今天我回来晚了,今天是您和爸的结婚纪念日,我也忘了买礼物,所以---”说着低下头去,竟差点委屈地掉下眼泪来。   这句听的妈心里一暖,上前拥着他,道:“儿子,我的好儿子,有你这句话,妈和您爸就心满意足了,您的孝心比什么礼物都重要。”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出来,爸爸哼了一下,嘀咕道:“干什么呢,这么磨蹭半天。”妈妈上前近着他的耳朵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父亲“哦”了一下,不由看向金正期,弄得他挺不好意思的,再次低头,父亲不由哈哈大笑,弄得大家都莫名奇妙。   司机过来要备车,金正期赶紧抢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父亲笑了下,对司机道:“今天是平安夜,你也回家团聚吧,我们一家人出去逛逛。”   司机谢了回去,一家人上了车。   直到现在,金正期的心仍没有安静下来,不知道妹妹有没有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因为妈妈一向是很少过问什么事情的,而爸爸又一向城府极深,什么事情从不轻意表露出来,而是逼你自己说出来龙去,就算妹妹说了,现在他也不一定会过问。   老两口坐在后面,因为后面是两排座位,妹妹本来是要打算坐在后面的,在上车的时候,金正期指了下副驾驶,道:“坐这儿吧。”   “为什么要坐在你旁边?”妹妹问了一句,不过还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路上,金正期想问妹妹,可见她一直偏着脸,看向窗外,一副完全不想和自己说话的表情,几次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天原来是平安夜,或许我应该陪在飞絮身边吧,现在不知道她睡了没有,金正期想打电话,可当着妹妹的面,想想还是免了,一会下了车,在广场上再打吧。   正这么心绪不宁,不想父亲突然问了一个从来不关心的问题,道:“正期,今天去看飞絮了吗?”   金正期心里一喜,心想这么一问,莫非是种转机,正要回答,不想妈妈插嘴道:“问她干什么,今天不提她,免得扫兴。”   听了这话,金正期心里顿时凉了大半,虽然车里开了暖气,仍感寒气逼人。 第096章 我像是那样的坏女人吗   爸爸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她可能是未来的儿媳妇。”   妈妈还只是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不过当着儿子的面,还是止住了,但既这样,金正期已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广场上人很多,很多人打着灯笼走来走去,很多青年男女结伴而行,金正期看着,不由稍感遗憾,如果不是发生意外,此时应该和她在一起,共渡良霄吧,这么想着,不由恨起妹妹来,见她一个人走向水池,快步跟上去。   “正妍!”金正期喊了一声。   金正妍回过头来,见是哥哥,止住脚步,道:“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事,你和父母说了么?”金正期开门见山地问道。   “说了又怎么样,没说又怎么样。”金正妍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侧过身去,半理不理的样子。   “我只问你说了没有,请回答我。”金正期的语气很坚定。   “说了,怎么了?难道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也要隐瞒着吗?”金正妍看着哥哥,语气里带着反诘的气息。   “你---”金正期气得说不出话来,想骂她一句,可她又是自己的妹妹,只感觉从未有过的失望,点了点头,道:“好,很好。”转身欲走,不想金正妍喊了声,跟上来,拦住他。   “你要干什么?”金正期冷冷地看了一眼妹妹,又望向远处,现在,他连看她一眼都感觉很为难。   “怎么,你相信我的话?”金正妍质问道,“我很像是那种坏女人吗?难道在你心目中,妹妹就是那样的坏女人,是吗?真的让我很失望。”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什么?金正期一听话里有话,赶紧追上来,妹妹直上了车,立即将门人关上,任哥哥敲门,就是不开。   妹妹的任性金正期是知道的,但既然她说了那句话,又考虑到父母的表现,看样子她是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父母,金正期不由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同时,对妹妹充满了感激。   见有人卖气球,立即买了几个来送给妹妹,金正妍接过了,狠狠地瞪了一下哥哥,道:“这算是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居然可以送这种东西。”   金正期笑道:“那也没办法,我又不知道你需要什么,要不你告诉我,哥哥给你买。”   “算了吧,我要的东西可不是用金钱买得到的,我要去陪妈妈了,懒得理你。”说着走开,金正期见妹妹已不再那么生气,略感宽心,再大的仇恨,毕竟兄妹情深,何况又是亲兄妹。   一起去吃冰淇淋,去看冰雕,去拍照,还买了圣诞帽子戴上,总之,在广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回到家后,又一起分享了苹果,可谓其乐融融。   雪,已经停了,一弯残月遥遥地挂在天边,因为几乎没有人走的缘故,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平安夜的气息,或许在这里,在这个偏远的农场,才能真正地体会得到。   飘雪本想陪着飞絮的,只是见好一副倦倦的样子,只好早早地互道了晚安,各自休息去了。   平安夜,最难将息。   飘雪和茗儿在电话里聊天,而飞絮的电话,早已关机,扔在一边,连洗澡也不想,只脱了衣服,随意地躺在床上,结果躺了半天,也睡不着,扭开灯,见时间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顿感人生漫长。   这间房间的布局,和当初的一模一样,其实也就是完全搬下来,重新放置,只是现在,不免有种人去楼空,物是人非的感觉。   又想起在车上妹妹说过的话,心想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吗?越想心越不安,终究打开手机,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才想起根本就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就是妹妹现今那儿最新的,也已经打不通了,自己感叹了一回,重新坐回床上,无意间,见床单上一片淡淡的污渍,不由想起当时的事情。   当时那个男人已经精尽“人亡”,只是仍贪恋快感,舍不得拨出来,结果两个人又这样在床上暧昧了一会,直至挺拔之物逐渐变软变小,滑了出来,于是那肮脏之物大半滴在床单上,后来几经洗过,也没有洗干净,至今仍残留着一点淡淡的污渍。   想着这些,飞絮拿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块淡淡的污痕,心里一阵温暖,又一惭寒冷,默默地呆了半晌,突然手机响起来,不由吓了一跳。   金正期的电话,飞絮看着,不知是接还是不接,手机不停地响着,飞絮只得接了。   “对不起,是不是已经睡了,打扰到你的吗?”金正期的声音很是温柔。   飞絮应了声,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金正期道:“没什么,只是想对你说,平安夜快乐。”   “哦,谢谢,你也是,平安夜快乐。”飞絮回道。   “你现在---对了,怎么想起突然出院了,是因为---”金正期有些吞吞吐吐,“晚上我去过你家,说你去农场了,我本来是打算去看你的,不过因为今天是我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所以---”   金正期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话,飞絮只是应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在他提到那一巴掌,向她道歉时,飞絮不由沉默起来,半晌不语,这让金正期非常不安,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道:“当然,我知道,其实我是应该让我妹妹亲自向您道歉的,不过您知道她的脾气,做错事是从不认错的,都被父母从小给惯坏了,所以---”   “难道我就应该挨那一巴掌吗?”本来心情还好,只是一提起这事,飞絮心里就上火,道:“我也是有父母的人,不是可以任人打骂的,如果是我打了她一巴掌,她会善罢甘休吗?”   “可是---我不是已经说了对不起了吗?现说,你不是打了钱巴掌吗,难道这就是正确的事情了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金正期被说急了,脾气也上来,失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又后悔起来,但要道歉,却也难以启齿。   “那你要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打了?是不是要在法院见面呢?”飞絮冷冷地道。   “我---”金正期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认了,我倒霉,这总可以了吧?”   “你倒霉?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认识了我很倒霉吗?那我们之间取消婚约好了,乘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开办结婚仪式,赶紧取消好了,正好你妹妹现在也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我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很满意,金正期同志?”   金正期本来打算后退一步,不想悄絮突然无理取闹起来,说了这么一大堆不可理喻的话,气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赶紧解释,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怎么会那么想,难道婚姻是儿戏吗?我只是想---”   “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你怎么想,我也不管,也不想知道。”飞絮打断他的话,道:“总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再见你,至少我们要一段时间不见面才好,都好好地冷静地想一想,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有,我----”   “好了,我你说什么我不想听,现在我困了,我要睡觉了,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否则的话,我会不客气的。”说完挂了电话,傻笑了一会,又发呆了一会,感觉现在的自己怎么越来越喜欢闹,真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又想美国现在怎么不打伊拉克了呢,如果攻打韩国的话,那我们是不是要转移国家,要移民到中国去吗?那么在逃难中是不是可以见到他呢,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被人挂了电话,金正期心情格外地沮丧,尤其是飞絮的那句“至少我们要一段时间不见面才好,都好好地冷静地想一想”,这句话让金正期听着毛骨耸然,无异于飞絮突然宣布不干了,要罢婚一样,让他感到胆颤心惊,可要再打电话过去,问清楚她的意思,可又不敢,那样的话飞絮一定会很烦的,说不定一怒之下,真的会说出那样伤人心的话来,与其那样,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呆着,去洗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虽然是这么想,但金正期现在感觉最需要的,是酒。   去厅里取了酒,一个人坐在沙发里,静静地喝酒时,爸爸开门出来,金正期想赶紧把酒藏起来,已来不及,叫了声爸爸,站起身来。   “给我也拿个杯子,我们你子俩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说着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来。   “爸爸,您----”金正期吓了一跳,心想我没听错吧,爸爸怎么突然想喝酒了,而且是现在,又是要和自己一起喝?   见儿子发呆,父亲喝道:“怎么,难道要当爸爸的亲自去拿杯子吗?”   金正期赶紧过去取杯子,给父亲倒上一杯,不想他一仰脖,一口喝尽了,道:“再来。”   金正期胆颤心惊地又倒了一杯。   “你坐下,我们边喝酒边聊。”   金正期正襟危坐,刚才喝的一些酒意,此时全部醒了,只不知道爸爸要和自己聊睦什么,隐隐地感觉到可能是和飞絮有关。 第097章 父亲的眼神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算顺心吗?”爸爸问道。   金正期答道:“还算顺利。”   “那就好,不过生活呢,也是时候分一些心思打理自己的生活了,毕竟也是三十岁的人了。”   金正期点了点头,不知道爸爸倒底是什么意思,不敢答。   爸爸喝了口酒,道:“最近和飞絮怎么样?”   他这么问,金正期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是看着爸爸。   爸爸笑道:“没什么的,虽然我明确表示过不赞成,不过如果你坚持,我也不会反对,不管如何,一个人,总有好的一同,也有不好的一面,也许我只是看到了不好的一面,而忽略了好的一面。”   这段话,让金正期听着心里不由有些激动。   “关于你妈妈,你放心,她是什么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你要是真下定决心娶飞絮的话,她也不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的,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这个,爸爸可以给你保证,你就放心吧。”   “爸爸!”金正期直感觉眼睛有点发烫,感动地几乎不曾哭出来,爸爸见了,笑道:“傻小子,难道你真以为我把你当仇人吗?”   “我没有,只是---没想到爸爸会这么想,这么---这么伟大。”   “伟大?哦,居然还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我可真的快要坐不住了。”说着又笑起来。   金正期见他杯口空了,赶紧倒酒,并起身,双手举杯,道:“爸爸,儿子敬你一杯。”   “那感情好,那咱爷俩就干一杯。”说着举杯互撞,一饮而尽。   打开心结,两人相谈甚欢,只是在爸爸问道:“今天是圣诞节,怎么没有和飞絮在一起?”   这话,让金正期有些面现难色,本来是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借口,诸如她有朋友聚会等,只是见爸爸今天突然如此坦率,真诚相待,让自己感动,这样的情况下,撒谎的话是决计说不出来的。   爸爸见儿子一沉默,不由放下酒杯,道:“怎么了?能说来听听吗?”   “这个---”   爸爸见儿子有些害羞,道:“爸爸也是男人,是个过来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不定还能帮你。”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出了一点小误会,没什么的。”金正期想了一想,决定还是不说的好,毕竟飞絮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是让人尤其是长辈们很难接受的。   爸爸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只要没什么大的过错就好,比如说第三者什么的。”   “绝对没有!”   其实爸爸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正期一听爸爸说出那样的话来,立即反驳。   “那就好,我也相信飞絮的人品,毕竟也算是算着她长大的,只是我还是不得不有些担心,她的病---我也不想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中年丧妻的痛苦是非常不好受的,这点,你爸爸深有体会过,当年---”爸爸说着,不由又深进往事里去,一脸的遗憾和痛苦之色。   什么,爸爸竟有这么离奇的经历,怎么从来都没听他说过?金正期不由有些惊讶,只是看着爸爸那回忆和痛苦的表情,不忍打断,也不想多问,以免伤感,此时才明白,每个男人都有着他不为人知的故事,有一段回已的伤。   待爸爸说完,金正期安慰道:“爸爸,都已经是过去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何必还要去想,再说,你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离开,对她来说,不也是一种完满吗?或许,这就是她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或许吧。”爸爸说着起身,身子不由有点摇摇晃晃,金正期赶紧扶着他,道:“是不是喝多了?”见一瓶白酒,两人一会竟喝了大半。   见爸爸面现倦意,金正期道:“爸,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爸爸点了点头,由金正期扶着回房,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金正期道:“儿子,刚才爸爸和你说的事,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你妈都不知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免得她又闹。”   金正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搀扶着父亲,如此近距离地打量着他,金正期突然发现,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亲近过自己的父亲了,应该至从自己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时起,就学会了远离家人,想独自高飞,只时看着父亲,既感到从未有过的亲切,而又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同时陌生的还有自己。   一直都忘了父亲是什么样子,此时才发现他已花发,额头的皱纹已经非常明显,不再那么年轻,那么朝气,更不能像自己小时候那样时对自己呼来喝去,甚至打一顿,此时他再也没有那份力气,已近垂暮之年了。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我们总是在追求自己的梦想,帮助那些不相干的人,往往忽略了身边至亲至爱的人,有些东西,是永远割不断的,比如亲情。   而爱情,充满背叛。   友情,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也许,是敌人。   虽然只是几步远,在金正期看来,却是那么漫长,不过他还想陪着他再多走几步,心中的感慨有些无以言语。   他伸手要推门的时候,忽然又止住,回地头来,看着金正期,用近于乞求的语气道:“可以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你自己,放弃她吗?”   空气瞬间凝结在那里,两个人刚才还是如此亲切熟悉,突然之间,像一阵寒风袭过,金正期望着自己的父亲,说不出话来。   在金正期的沉默之中,爸爸已经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不知呆站了多久,才略回过神来,只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了灵魂的人一样。   又呆呆地站了一会,才转过身来,见桌子上还放着喝剩下的半瓶酒,不由走过去。   酒,真是个好东西,就像是女人,明知伤身,却仍舍不得丢下。   “你是---何从吗?”她伸手抚摸了下我的脸,我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不想后面是一张椅子,我一失神,摔在地上,椅子也倒下去。   “你是谁?”我心中甚是惊恐,对一个失明的人来说,恐怖是无时不在的,比如说过马路,虽然明知有雨绯牵着,决计不会撞到车的,但仍是胆颤心惊,分明告诉我前面是一段平坦的路,无任何障碍物,我可以大胆地一直向前走,尽管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可才走了几步,又小心起来,总感觉周边充满了危险,自己随时会摔倒,会撞到东西。   “你---看不见我吗?”她似乎又拿手在我眼前摇了摇,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我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这时,周边聚了些人,听到有人在说“原来是个瞎子”,我不由心里一冷,其实她说的声音不大,只是最近我的耳朵太过灵敏,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失明后,他的听觉就会更加发达起来。   “你是谁?”我再一次问了一句,同时隐隐感到她的声音有些熟悉,不再那么紧张和害怕了,由她拉着我的手,爬起来。 第098章 怒火   雨绯虽不放心,但见我如此坚持,也很无奈,站在湖边,一直目送我上岸,见有人搀扶我过去,这才略略宽心,折回来和苑铃还没说上两句话,忽听琴弦崩裂之声,同时苑铃也听到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掠过心头,两人互望了一下,雨绯赶紧奔至湖边,叫船。   才上岸,四处不见我,只见一群人在围着什么,赶紧冲进去,却见一女子抚我起来,执手相望,心里不由上火,近身来扯过我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道:“你是谁?”   女孩子见突然有人来,将我从她的手中抢走,不由一愣,看她容貌,听她这么一问,心中已明,道:“您是他妻子吗?”   “我是,你是谁?”雨绯一脸的敌意。   “我是随缘。”   随缘?她这一说,我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我正要去找你,你可来了,这下好了。”   我这心有所感,最近都在想着这些事情,此时竟外之中,达成所愿,一时毫无顾及,直说出那句话来。   “什么---,她---她是谁呀?和你是什么关系?”雨绯脸红耳赤,执着我的手问我。   我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随缘不假思索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们算是什么关系,是他给我取了名字,我本来是要以身上许的,不过她不要,说他已经有了妻子,所以---就这样了。”   她这一句,四下哄然,哦了一声,似乎全明白了。   “我说的对吗?”随缘说着又问我。   “是这样吗?怎么认识的?”雨绯也问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先离开这里,寻个无人之处可以吗?”   “不行,就要在这里说清楚。”雨绯格外坚定,有点不解风情。   “我们---”我不知怎么说,关于随缘的事情我也不想说,因为根本就说不清,这些日子我本来就一直很烦,一直想去上山找随缘,好好聊聊,此时见到了,不想又是这么一番情景,我对雨绯的表现很是失望,一时忍不住,冲雨绯道;“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说,以后再和你说吧。”   “如果你现在不就清楚,以后也就没有必要再解释了。”雨绯也很生气。   我摇了摇头,只感觉很累,道:“那随便你好了,随缘,带我离开这里。”   “你什么意思?”雨绯大怒。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离开这里,一个人静一静,对随缘道:“随缘,带我离开这里,我想安静一会。”   随缘应了声,也不知僻讳,当着众人的面就拉着我的手,我不由一震,又想她是因为见我失明了才这样,本又不通人情世故,我倒不能怪她。   走了一步,随缘为难地道:“可是,我们去哪儿呢?”   “开房间。”   “什么?”随缘一愣,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大声吼道:“开房间,我要睡觉。”   随缘哦了一声,拉我离开,丢下雨绯呆呆要地站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要不是苑铃过来,都不知道要站在什么时候,我虽不忍,只是在时气头之上,万难回头找她。   半个小时后,已经在爬山的路上,这时远离人群,心情才略为好些,问起随缘怎么会在那里弹琴。   “其实也没什么,我想出去吃东西,结果人家跟我要钱,我没有,后来见到一个二胡的,和你一样,也是个瞎子---”   呃---这丫不会不会说话,我鼻子哼了一声,她竟完全没有反应。   “他在面前摆了个碗,路过的人很多都会给他钱的,所以我就到那里弹琴了,啊~”   “怎么了?”听随缘讶了声,我问道。   “哎呀,我忘了拿钱。”说着竟要转身回去,被我伸手抓住,道:“不用回去了,我身上有钱。”   才说完这句话,又想起身上的钱在来时已经被雨绯收刮干净了,说我现在失明,那些贼会盯着我抢的,当时我就很反感,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是反感。   现在的我,算是身无分文。   “怎么了?”随缘见我无奈地笑了一下,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只知道我不高兴,也就不再问。   “下次不要去那里弹琴了,小心被人抓了。”   “为什么?”   “因为那是公众场所,可以弹琴,但是不可以收钱,明白吗?”   “那样岂不是很吃亏?”随缘的问话很有意思,如果是旁边这么说,但是显得世俗,而她这么一问,只是好玩,会无名利之心。   “像这样的卖唱,或者弹琴之类的,到天桥上,桥洞下,倒是可以的,不过有进候也会有城管的。”   “哦,我知道了,下次就天桥上试试,可能会赚很多钱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由后悔起来,心想可真别把她带坏了。   “赚很多钱是多少钱?”这个问题一下子把随缘给难住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很多钱就是可以买很多好吃的。”   她问我的眼睛,不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只简单地说了几句,交待了一下背景情况。   山上微冷,在这寒冷的天气下,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想起此时雨绯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不会还傻傻地站在那里吧,只里不由有些懊悔,只是当时的情景,她真的不应该逼我,作为男人,是最怕被女人逼着的。   本来是有很多话想和随缘聊,只是心里惦记着雨绯,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燃起火,我静静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弄得随缘挺无聊的,最后道:“要不要弹琴给你听吧。”   她这一提醒,我倒不由一喜,道:“好吧,就琴上次弹的那首。”   随缘应了声,抱过琴来,在屋间里略弹了几声,感觉声音生涩,像是声音被冰住了一般,又试了几下,仍是如此,我正要劝她放弃,她道:“我去院子里弹吧,你在这儿听就是了。”   说着抱琴出门,在院子中间,于雪上盘膝坐下,置琴于膝上,弹了几下,果觉音质清新,不再有受束的感觉,就流畅地弹起来。   我听着听着,不由没浸进去,在疲惫的作用下,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今天,是平安夜,醒来的时候才想起这个问题,雪早已停了,应该有一弯残月的吧,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难眠的又岂止是我一人,此时的飞絮辗转反侧野外法入睡,而雨绯,因为一直在忙着我的事情,把一个顾客要的货给忘了,因为人家态度不太好,说了几句,恰好雨绯心情又差到极点,竟吵了起来,结果人家找来315调解,赔了两倍的价钱,心情沮丧到极点。   正是月子弯弯照几州,几人欢乐几人愁。 第099章 搬家   车上。   “您好,我是金伯利韩国客服部,请问您是金正妍小姐,是吗?”   “对,我就有,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昨天上午九时您在汉城123分店定的戒指,现在反馈信息已经到了,我们特意通知您,关于您所订的戒指------”   ------   “是这样啊,那就按工匠师的意思去办吧,对了,还有关心名字的事情,现在可以不刻进去吗?因为中间出了点问题,希望您能明白?”   “可以的,请问现在需要取消刻外名字这一项吗?”   “对,确定,因为我想以为再刻,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到时我会可以为您免费服务的。那这样,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去最近的分店,把刻上名字这一项要求取消吗?”   “哦,要这么麻烦吗?难道用这次的电话录音不可以吗,我好像最近都会很忙,可能会没有时间,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你了。”   对方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先用电话录音作为凭剧,不过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到最近的分店补充手续,希望您能理解和支持。”   “我会尽快的。”   “请问,您取消在戒指上刻上名字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使结婚的对象可能发生变化,也就是说,新娘的名字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明白吗?”   对方听着不由一惊,顿了一下,道:“真不好意思,其实您是可以不回答我的。”   金正妍笑道:“没什么的,请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打扰您啦,希望您可以在方便的时候到最近的分店补充手续,再见。”   挂了电话,金正妍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又想这样做,哥哥会不会恨自己,不过这么做,也是为哥哥好,想想昨天的情景就生气,她怎么可以动手打哥哥,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回家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经过青雅旧居的时候,见很多工人在里面,正在搬东西,好像搬家是的,金正妍停下来,问了伯父在哪里,走进大厅来,此时的大厅,已经被搬的差不多了,曾经灯壁辉煌的地方显得格外生涩和荒凉。   伯父正走来走去,看着墙上的画,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伯父。”金正妍喊了声,走近。   回头,见是金正妍,他的脸上略笑了一下,道:“你来啦,好久不见。”   “伯父也是,因为正好经过门口,见里面很多工人在搬东西,所以过来看一下,怎么了,是要搬家吗?要搬到哪里去?”   他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道:“打算搬回老家去。”   “那什么时候回来?”   他顿了一下,苦笑道:“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   此时的他,上次由于隔的远,没有看清楚,此时金正妍就站在他的面前,真的能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所散发出来的沧桑的味道,一个才近50岁的人,已经明显地呈现出老态来,记得上次他走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让人看着不由心酸。   “那怎么可以,我会想你的。”这话,且算是一种撒娇吧,金正妍小学时就和青雅认识,经常入没她的家里,也曾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算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撒娇倒也并没有什么见外的地方。   又因为这层关系,本来此次回来,他想去看看金正妍的,可感觉现在女儿不在了,自己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去找她,会让人家怎么想,别误会了,其实在隐隐的内心中,金正妍对于他而言,已有几分亲人的感觉,只是没有任何血缘而已,又加之金氏家庭家大业大,他思虑几次,还是退却了。   不想今日搬家的时候,金正妍会来看看自己,见到她,倍感亲切,而与此同时,不由又想起自己的女儿来,不禁伤从心来,连连感慨。   金正妍明白他此时的心情,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去看过青雅了吗?”   他点头,道:“看过了,其实,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金正妍道:“伯父别这么说,有什么事让我做,直接说就好了。”   伯父道;“有空的话,希望您能多去看看青雅,给她送上一束花,在此,我先谢过了。”说着要鞠躬行礼,金正妍赶紧阻止,道:“不可以这样,我知道了,就算伯父不说,我也会经常去看她的,您别这样,这样的话,我会很难受的。”   伯父感叹道:“那谢谢啦。”   “不用客气的,对了,”金正妍说着四下看了一下,道:“你就这么回去,大婶愿意吗?大婶呢,她在哪进而?还在医院吗?”   提到妻子,他更是黯然神伤,见他这样子,金正妍心里一惊,道:“不会吧?大婶她---怎么会---”   “在手术中,她就离开了我,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留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去,看向远处,一种追思的感觉,油然而生。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的。”金正妍赶紧道歉。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沉默了会,金正妍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决定离开的吗?那您的工作,也不做了吗?虽然我不懂,可也知道您可是行业中的精英呢,这样就离开的话,会不会很可惜?”   他笑道:“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工作我早就不打算做了,活着又不是为了工作,不是吗?”   “这话倒是没错,只是---还是感觉很可惜。”金正妍也不知说什么好,那边有工人过来问搬东西的事,金正妍见他有些忙,顾不上来自己,于是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可能是因为刚才遇到青雅的父亲的缘故,他又说了那些低调的话,所以现在感觉对人生都充满了怀疑和失望,一时倍感无聊,躺着坐着,都感觉不舒服,本来是和朋友一起约好去参加一人派对的,不过现在突然想退出,不想去了。   那样的日子,也许终有一天会腻烦的,这样的话,金正妍很早以前就说过,现在终于有了这种腻烦的感觉。   又想是不是应该把伯父的事情告诉那个男人,他上次来,不就是为了想知道关于青雅更多的事情吗,因为想帮他,才决定买下房子,那么现在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呢?   可是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想起上次飞絮突然晕倒的事情,真想不到居然会和他扯在一起,更想不到的是居然飞絮喜欢的男人竟会是他,而哥哥偏又对她那么迷恋,甚至连她快要死了都愿意娶,爱情,真的让人搞不懂,好复杂。   想了一会,头疼的要死,从床上爬起来,决定去参加派对,也许只有在那样的场合下,才能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事情证明,有时候戒一种生活,就像戒烟,总是在反复着。   在路上的时候,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哥哥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正在医院里打点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挂了电话,金正妍叹了口气,对飞絮的恨意更加一层,心想全是这个坏女人干的好事,如果不是因为她,哥哥又怎么会这样。   在去医院的途中,给飞絮打电话,告诉她情况,飞絮知道了,只得说马上赶来,可心里又犹豫起来。   两个人在医院里将会再一次见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第100章 失望   夜,已经很深了,一家人被金正期赶出门外,自己孤零零地躺着,谁也不想见,药不愿意吃,也不愿意打点滴,才一夜的工夫,整个人都虚脱下来。   他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来。   夜,静的可怕。   “妈,先回去吧,有我在这里就可以了。”金正妍见妈妈困得受不了,劝道。   她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的,对了,要不要再打个电话?”   “还打什么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屑的语气。   “唉,这孩子怎么就心这么狠,难道要眼看着我们家正期折磨死么。”说着竟掉下眼泪来。   “也许是路上塞车了吧,最近不是经常这样的吗?”爸爸插话道。   金正妍看了一眼爸爸,道:“就算是那样的话,也不致于半天过去了也到不了的吧?而且,连个电话都没有,手机也是关机,这样的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这样的反问语气让两个老人心里更加难受,妈妈叫着正期的名字,走过去敲门,近于砸的样子,可里面金正期一句话也不说,爸爸沉重地叹了口气。   “妈,不要这样子,又不是你的错。”说着过去拉住妈。   正说着,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三个人都静下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既希望是飞絮,又希望不是,这种心态,着实很矛盾。   不过很可惜,只是一个例行查房的护士而已,三个人又失望又如愿地坐下来,金正妍又打了一次电话,仍是关机,道:“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过份,我们坚决不能让她进入我们的家门,居然可以对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么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真的是太没有感情了。”   “我是坚决不同意的,现在更是不同意,下次见面,我非抽她一嘴巴不可。”妈妈狠狠地道,金正妍听了,嘴角不由掠地一丝快意的微笑。   爸爸不说话,只是保持沉默。   圣诞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城市,只是在这里,显得格外安静,夜已经很深了,外边不远的地方燃起了烟花,灿烂无比,而此时的飞絮,则在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热闹非凡,和这里的安静,真的是形成极大的反差,但生活本就如此,就像总有人死去,总有人新生,泪水不会淹没整个世界,微笑也不会充满世界。   飞絮回去和家人团聚,以证明自己还是单身,当然,还是意料之中地接到了好几个男孩子的电话邀请,只是都被拒绝了,这样的事情,父母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茗儿在学校里参加活动,活动结束后,又和早就约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疯玩,打街机,逛夜总会,反正身手在那里,又一向胆大包天,去什么样的场合都不怕。   本来是有同学聚会的,沐娇接到了邀请,但还是临时决定不去,这点,倒和何从相似,他也是从来不参加什么同学聚会的,问晓棋,晓棋有个公司的活动,不得已,作为公司最重要的领导人,要参加一下,露下脸面,不过参加了一个活动后,就立即离开,和沐娇一道去找雨绯。   关于何从失踪的事情,雨绯的解释两个人并不相信,而又见她神色不太对劲,更是怀疑,早就这事商谈过,打算找个时间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正好借圣诞节之际,以探望为名,查个虚实。   此时的雨绯,昨天受到那样的打击,居然在众人面前,自己的老公被一个狐狸精似的女人给抢走了,这颜面何存,气得受不了,下午又牵怒到顾客身上,闹成退货赔钱的局面,躺在床上的时候,越想越委屈,直哭了一夜。   今天,不管怎么说,也是圣诞节,自己虽然什么也不想做,但佳佳异常地兴奋,一大早就爬起来,把妈妈叫醒,因为学校有表演活动,要求有父母陪同,本来决定好是何从陪着去的,可是现在,只好雨绯去了。   陪佳佳疯玩了一天,又疲又倦,回家后躺在床上,正要休息的时候,见沐娇和晓棋来了,又惊又喜。   两人见何从果然不在,也很奇怪,而关于何从的事情,雨绯自己也想过,不可能这么隐瞒下去,只是何从自己这么坚持,现在他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雨绯只得把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沐娇和晓棋听了大惊,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简值是奇之又奇。   三人谈论了半夜,始终搞不清楚那个叫随缘的是什么人,又想要不要报警,想想好像也不必,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何从失踪了,报警的话,就算找到了,也只会让他恨自己。   商讨来回,无定论,沐娇忽然脑中一闪,想起一个人来,道:“会不会她知道?”   “她?”   她这一说,几个人也同时想起一个人来,心有灵犀地互望了一下,齐道:“林李飞絮?”   晓棋道:“这很有可能,不是吗?也许他已经去了韩国。”   要认同的时候,雨绯又否定了,道:“不可能,他失明的事情他连你们都不愿意告诉,又怎么会告诉飞絮,不太可能的。”   沐娇道:“为什么不可能,现在他失明了,而飞絮又只剩下半条命,也许本来不会,可现在情况不一样的,说不定---”   听她这么一说,几人倒觉得有几分可能,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又商量了半日,决定先给她打电话试探一下口风。   “可是,要怎么试,今天我已经过电话,现在再要过去,是不是也太明显了吧?如果何从真的在她那里,她一定会隐瞒的。”晓棋补充道,这样,两人想也是,而且因为今天是圣诞节,都打电话问候过了,现在,又不怎么怎么办才好。   想了会,沐娇道:“要不让茗儿问呢?从她妹妹飘雪那里试一下,如果何从在她那里,她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也能感觉到飞絮的异常,比如说一大半时间都见不到之类的。”   两人认同,沐娇立即给茗儿打电话,结果打过去的时候,这丫正在舞厅里跳舞,声音吵得要死,正玩得正兴奋,一点也听不到手机在响,直到夜里回去的时候,打开手机才发生姐姐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心想是什么事呢,这么着急,从来没有一连给自己打过这么多个电话的,如果是祝福的放,是不是不太可能呢。   打回来的时候三人早已睡下,只是睡不着而已。   虽然有足够的客房,晓棋还是喜欢自己睡,但沐娇还是腻着和雨绯一起睡,两人聊了很久,才有些睡意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会不会是茗儿的电话?”雨绯这一提醒,沐娇立即爬起来,一见果然是茗儿的,赶紧接了。 第101章 逃课   沐娇简要地把何从的事情说明了一下,茗儿一听急,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坐正,道:“不是吧,你说什么,何从哥哥失明了?”   沐娇柔见妹妹反应这么强烈,赶紧道:“其实了不是那样,只是眼睛受了伤害,只是暂时的失明而已,医生说很快就可以恢复视力的。”   “真的可以吗?是什么部分的伤?怎么受伤的?”茗儿伸手打开灯,只感觉心跳加速,所有的困意一扫而光,恨不得立即飞到电话的那边去,看看朝思暮想的何从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奸人所害。   沐娇未想太多,按刚才雨绯说的情况,道:“好像是晶状体被损坏了,房水流失过多。”感觉这么说的太过严重,又擅意地补充道:“不过神经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医生说---”   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茗儿啊了一声,一下子哭开了,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道:“怎么了,茗儿?”   茗儿哭道:“何从哥哥失明了,那怎么办?”   沐娇心里有些慌乱,后悔在打电话之前应该想好台词的,临时有点应付不来,安慰道:“只是暂时的失明而已,医生说很快就可以恢复视力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用骗我了,我可是学医的,晶状体损坏还有可能恢复视力,但房水流失过多,是永远都不可能恢复视力了的。”   雨绯也侧着耳朵着茗儿说话,见她这么说,两人互望了一下,心想这下完了,一时既忘了茗儿的本职身份,同时听到她的论断,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心,心里暗道:难道何从真的从此失明了吗?再也不可能恢复了吗?   茗儿虽不是什么高明的医生,但毕竟是学医的,她这么说,看样子是已经有了论断的,现在,雨绯也才明白医生说可能要等很长一段时间,其实那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就永远,只是不想说得那么冷酷无情,这么说,给你一个希望而已,而希望的结局,往往是绝望。   两个人立即陷入沉默,本来还对医生的那句模糊的话报着极大的希望的,现在被茗儿这么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地揭穿,一种体无完肤的感觉油然而生,而且痛的淋漓尽致。   直到茗儿嚷着不考试了,要立即收拾东西回来时,沐娇才反应过来,想起打电话的本意,把何从失踪的事情说明了一下,茗儿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慕容小轩?”   沐娇看向雨绯,她摇了摇头,沐娇道:“不是。”   “那会是谁呢?听你描述的样子,好像有点---”想了一想,问道:“会不会是青雅?”   “青雅是谁?”两人彼此互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茗儿道:“那可能就是青雅了,青雅我也不太熟悉,不过晓棋姐姐知道,以前是飞絮的助理,听你的描述,又会弹琴,可能就是她了。”   沐娇让茗儿等等,雨绯赶紧下床去喊晓棋,晓棋有点择席的毛病,正睡不着,见雨绯来找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起床开门。   “会不会是青雅?”雨绯问道。   突然的一句话,问得晓棋莫名奇妙,道:“什么事?青雅,怎么了?”   雨绯拉着晓棋直入房间,和沐娇一起把茗儿的话转述了一下,晓棋迟疑了下,最后道:“这个我不太清楚,虽然我认识青雅,但不是很熟,她好像不太和人说话的样子,后来随着飞絮一起回韩国了,再也没有见过,应该不会是她吧?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又是一个无果的答案,最后,沐娇把三人的意思告诉茗儿,茗儿坚定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何从哥哥从飞絮手里抢回来,完好无损地带回去的。”   沐娇又交待了其他的,比如还要好好复习考试之类的事情,茗儿听着好不心烦,赶紧挂了。   挂了电话,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见时间已经很晚了,想明天再打电话给飘雪的,不过心里很急,又爬起来,抓过电话打给飘雪,可惜飘雪不似她这么疯玩,早已关机睡了,害得茗儿好不无奈,几乎想连夜跑去找她了。   又想会不会在农场,听说他们以前就住在农场,对了,并且今天打电话时,飘雪无意中说了下自己陪姐姐暂时住在农场里,今天才回来,怎么会大过节的,不住在家里,和家人团聚,居然住在那么偏僻的农场里,一定是把何从哥哥藏到那里了,所以才会这样,这样想着,不由又想起“金屋藏娇”这个成语来。   确定了地方,更是睡不着了,想立即就去农场,到时正好上演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看她还赖得了,哼,非得好好羞一羞她不可,我茗儿还在韩国,她居然敢这么嚣张,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么,难道是因为我小吗,哼,岂不知道,小老婆往往是男人最喜爱那一个。   茗我想了一会到时捉奸在床的情景,又想那样可能也不是太好,想两个人赤身裸体地站在自己面前,何从哥哥一定会恨死自己的,万一不能原谅自己怎么办,正想着怎么办才好,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笑了一下,脸上不觉一烫:如果踹开门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做那种事情,那可怎么办才好?听说男人是会有早搏,而且早搏时有做那种事情的欲望。   可怜我们的小主人公茗儿,想入非非。翻来覆去,难以入梦,待心静下来,想起何从哥哥真的失明了怎么办,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呢,不过房水都流了大半了,从医学上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恢复视力的,因为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还没有能力人工合成房水,不由又感叹万千,心想那样的话,以后怎么办,不有电影,不能一起做饭,不能陪自己逛街,连自己的打扮都看不见,那样的人生是多么的可悲,整个世界里只有黑暗。   又想看过N遍的《KISS》,最后那个被导盲犬牵着的画面不停地眼前晃,晃呀晃的,就晃出泪水来了,哭湿了尽一个枕头。   尽管心里有事,还是起得很晚,已经形成习惯了,总是在上课前十分钟才醒来,然后速度地上厕所,刷牙洗脸穿衣,早餐是在课间才会吃的,好在学校一天有近12个小时不间断供应饭菜。   虽然沐娇万千交待,不过说实话,也明白这些交待对茗儿来说丝毫不起作用,在下楼的时候,让撞到的一个同学帮自己请假。   “又要请假?”她用恐怖的眼神看着茗儿。   “什么‘又’,只是第一次而已。”茗儿有点不高兴。   “不是吧,这好像已经是第二十几次请假了。”   “有这么恐怖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啦,帮我请下假吧,就说有事,这次可真的有事呢,好啦,我走啦,88。”说完飞快地下楼,将她甩在后面。   在街边买了早餐,然后直接上了公车,茗儿一边咬着夹着火腿的三明治,一边在想:这场捉奸在床的好戏,要怎么上演才好,要成功,又不能伤到何从哥哥的自尊才好,要两者兼顾,可真有点为难呢。   只是不想在农场,却发生了另外一场意外,茗儿正好阴错阳差地赶上,助了一臂之力。 第102章 对峙   飞絮在朋友的聚会上,几个无聊的女人聚在一起,直疯狂了近通霄才散,飞絮本打算回家里去,可现在一身的酒味,这样子回去的话一定会被骂死的。   在冷风中站了会,寒风浸体,感觉略清醒了些,当车子经过医院的时候,缓缓停下来,想起金正期还在医院里躺着,自己要不要去看一看,不过想她的家人应该在的吧,自己这样一身酒味的去,一定不好,何况也不怎么想见他的家人,尤其是现在的金正妍,一想起她就上火,当时怎么竟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因为太突然了吧,这一巴掌终有一天一定是要偿还的。   想到金正妍,飞絮坚定了信心,离开这里,向农场使去。   夜色浓浓,飞絮几乎困得睁不开眼睛,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好在是在夜里,没有车辆来往,回到农场后,连澡也顾不得洗,直脱了衣服躺上,头一着枕头即睡了过去。   “真是好笑,她一直都有来吗?”金正妍一脸的愤怒。   “不来算了,就算她来,我也不愿意让她见我们家的正期。”妈妈有气无力地道。   “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见父母不说话,金正妍径直走过去推开门,金正期见她来,立即扭过头去,不愿相看。   “很了不起吗,这个样子像是什么?不吃饭,不喝水,甚至也不需要上厕所,这样等死吗?”金正妍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拼命地摇晃着,金正期只是无动于衷。   “起来,你给我起来,回答我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女人吗?她值得你为她这么付出吗?”   父母看着女儿折磨着儿子,心里不舒服,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天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妈妈不忍心,偏头投进老公的肩上,不由落下泪来。   “装死是吗?那好,那你就不应该有任何反应才对,是这样吗?”说着,金正妍有些发疯了似的,四下搜寻着什么东西,见桌子上昨天倒过的一杯水,现在还一点不少地在那儿,随手抓过来,一扬,直接泼在他的脸上。   听到吵闹声,护士立即赶来,见到这惊人的一幕,立即把三人赶出去,金正妍气得受不了,冲着门吼道:“我去找那个女人去,把她带来见你,这下你满意了吧?”说完转身离去,妈妈喊也喊不住。   打飞絮的电话,仍是打不通,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找不到你的吗?哼,等着瞧。”要说开车直接去雨绯家里,虽感觉这么做可能不太好,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但正在火头上,也管不了那么多,心想反正是飞絮错在先,事情就算闹大了也没什么不好,大不了取消婚约罢了,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父母和飘雪三人正在家吃早餐,听到有人一大早按门铃,感觉挺奇怪的。   妈妈道:“会是谁呢,这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这么急?”   “会不会是飞絮?”爸爸道。   “放心吧,她才不会一大早回来的,就算回来,也是有钥匙的,才不会这么拼命地按门铃。”飘雪说着起身去按话筒。   “喂,请问是谁?”   “金正妍!”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把飘雪的耳朵震得一响,差点聋了,爸爸和妈妈也听到了,感觉很奇怪,妈妈道:“她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商量有关婚礼的事情的吧。”爸爸虽这么说,只是从她近于吼的话里感到一些不妙。   飘雪打开门,金正妍要进来的时候,见正在吃早餐,不由冷笑了一声,道:“真是好笑,我哥哥都快要死了,你们居然还这么有心情在这儿吃早餐,可真是悠闲。”   两位老人正要问好,她的这句话如当头棒喝,立即闷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哥哥他---怎么了?”爸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一句。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难道你们家的宝贝女儿没有跟你们说过吗?真是受不了,不过想想也是,像这么丢人的事情,她又怎么会跟你们说呢,气死我了。”金正妍的发飚让房间里的空气极速凝结。   “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问道。   “可不可以坐下来说清楚,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因为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还不是很清楚。”飘雪见她有些过份,顶撞了一句。   金正妍打量了飘雪一眼,道;“我说话的语气已经很客气了。”   “那就请你好好说话,至少要拿出来对长辈应有的态度!”飘雪见她居然敢这么看自己,心里不由也有些火气,瞪了她一眼,金正妍也同时瞪了飘雪一眼,两人这么僵持了一下,金正妍不得不缓和了一下情绪,只是心里的火气不由更大。   接下来把事情的经过添油打醋地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把自己打飞絮一巴掌的事情只字不提,听得妈妈面红耳赤,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老头子叹了又叹,甚感为难,道;“想不到飞絮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管如何,动手打人,尤其是男人是非常不应该的事情,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动手打人的呢?”   “真正原因的话,也许只有问你们的宝贝女儿了。”她说着看了一眼飘雪,飘雪虽不惧怕于她,也不是逞强好事之人,又听了她的一段话,虽然并不尽信,但心里是知道飞絮的性情的,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好了,我要走了,请问,现在可以告诉我飞絮在哪里吗?”金正妍起身道。   临别的时候,妈妈说要去看望金正期的,金正妍道:“还是不去的好,因为我妈妈也许不是很相见到你们,有时间的话,不如以后多教育一下自己的女儿,免得不知道以后又要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既然已经出门了,为什么还不走?难道打算在这儿吃午饭吗?”飘雪见她说话不客气,上前一步道。   金正妍再一次打量了一下飘雪,心想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她居然还是一个厉害角色,等我找个机会非好好地治治你不可,当下道:“那我走了,打扰了。”说完略一鞠躬,转身回去。   “真是太过份了,到我们家来居然还这么猖狂。”飘雪不平地嘀咕了一句。   “飞絮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妈妈倍感失望。   行在路上的时候,金正妍心里舒服了很多,多少是出了一点气,只可惜没见到飞絮,不过很快就可以了,一会在农场见到她时,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第103章 教训   农场,金正妍和哥哥曾经来过一次,因此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农场的大叔早早习惯性地早早就来到了农场,打开了大门,因此金正妍可以长驱直入,在走廊上问了大叔飞絮的房间,说是她们朋友,大叔以实相告。   来到门前,接门铃,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心想难道她不在吗?可是车子明明停了院子里,怎么可能会不在?正在放弃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飞絮困意正浓,被这无休止的铃声给吵醒,心里烦得要死,心想是谁这么可恶,居然可以这么没有礼貌,一大早地就来按别人的门铃,而且按个不停。   本来心情就格外不好,待打开门,见站在眼前的居然是金正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冷笑了一声,道:“真是好笑,我以为是谁这么无聊,原来是你。”   金正妍一听也火了起来,道:“拜托,是你很好笑好不好?事情已经乱成一团糟了,你居然还在这里睡大觉,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别人的死活不管不问么,像你这样的女人,真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什么,你才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呢。一大清早来,就是为了教训人吗,像你这样没素质的女人,才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你了。”飞絮丝毫不退让。   “好,我不和你计较,只想问你,为什么不去持哥哥,他已经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不吃不喝,一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连药也不愿意吃,你倒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刺激他的事情?”金正妍忍了口气,问道。   “为什么要回答你?再说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凭什么要知道?!”   “凭什么?难道你还想再尝尝巴掌的滋味吗?”金正妍见自己丝毫压不倒飞絮的嚣张气焰,越来越火,竟想动起手来。   “就凭你!?”飞絮侧睨了一眼金正妍,不提起这事还好,一起起来,真的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格格作响,本来是想忍的,可性情如此,实在忍不住,一拳就击向金正妍面门。   金正妍大惊,虽然并无防备,但毕竟学过几年的格斗之术,根基不错,反应略快,头一偏,竟躺了过去,但几根手指还是掠在了鼻子上,只觉得一阵酸痛,差点掉下眼泪来。   见她竟躲开这一拳,飞絮也很吃惊,但并不慌乱,道:“如果不想再吃苦头的话,就立即离开这里,我现在要休息,你听明白了吗?”   “你昨天去夜总会了是吗?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哥哥在医院里躺着,你却跑出去和朋友一起喝酒,是这样吗?”金正妍打定了主意,今天绝不能轻饶眼前的这个女人,正好四下无人,倒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是又怎么样?我有我的自由,难道我做什么事情还要和你说明吗?你以为你是谁,我再告诉你一次,我要休息了,请你立即离开这里,否则我要不客气了。”飞絮显得有些激动,因为她忽然想曾听金正期无意中提到过妹妹是个什么武术高手的事情,而且还得过奖勤,此时见她一点也不惧怕自己,莫非是要动手吗?不过就算如此,但输人不可以输场,一个女人的好胜心理是比什么都更加重要的。   “不是你要不客气,而是我要不客气了,对你这种女人,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这个了!”说着扬手一巴掌打在飞絮的脸上,既然飞絮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心得火冒三丈,道:“今天跟你拼了。”举手便打,连挥拳头,这样完全无理头的打法对金正妍这样受到专业训练的武林高手来说,是毫无作用,她只侧身闪躲,然后在飞絮快要停下来的时候,一脚踹在她身上,把飞絮踹倒在地,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和我动手,不是自找苦吃吗?”   正说着,不想飞絮也不爬起来,而是突然伸手去抓她的脚,她一时得意忘形,竟被抓到,飞絮猛地一振,金正妍不由摔下去,头撞在沙发上,嗡的一声,痛得要死,不过飞絮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被踹了一脚。   “你以为我很好欺负的吗?!”飞絮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甘示弱。   金正妍则不同,一个鲤鱼打挺,漂漂亮亮地站起来,拿手顺了下在波浪的长发,道;“那就好,不过很可惜,今天你死定了。”   我来这么早会不会不太好,如果正撞见他们在----在一起睡觉,那可怎么办?在车上的时候,茗儿还在为这个可怕的问题困扰着。   下了车,略走了段路,到了农场,再次来到这里,真的是倍感亲切,虽然自己在这里住了没有几天,但毕竟是刚来韩国时呆的地方,因此记忆犹新,那次还是因为何从哥哥而逃到这里,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才意识到那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大胆,如此是现在的话,可能那份勇气依然存在,只是心动,却行动不了了。   在农场外站了会,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激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本来打算质问飞絮的,不过现在改变了主意,也许大家还是平心静气相处的好,毕竟她也是何从哥哥喜欢的女人,如果对她太凶的话,何从哥哥会生气的,岂不是对自己不利么。   正想着,正逢着大叔去早市买菜,见了茗儿在门口,道:“请问您找谁?”   “大叔,”茗儿说着迎上去,道:“您不认识我了吗?”   大叔听她这么一问,不由多看了一眼,果然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茗儿不高兴地道:“大叔居然都忘了我,太失望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健忘了呢,而且才一年不见而已,怎么变得这么沧桑了呢。”   大叔听茗儿这么一说,顿时想了起来,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茗儿,我想起来了,好久不见了,怎么一直也不来玩,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茗儿点了点头,道:“来找飞絮有点儿事情。”   大叔道:“那去吧,不过她昨天好像很晚才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你就直接敲门吧。”   茗儿应着,走进农场。   此时的飞絮已经是完全甘拜下风,虽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但还是不得不后悔,这里的决定是个错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金正妍的对手。   “还不认输吗?还是要继续坚持?如果你爬起来的话,我还会一脚把你踢倒下去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乖乖地躺在地上,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金正妍都有点不忍再下手了,这样提醒着说道。   但这样的提醒,对飞絮来说,无异于讽刺,或者说是激将,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就算情况对自己再多么不利,也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飞絮手撑着地板,要站起来。   金正妍虽然不忍,但还是一脚踢过去。   “住手!”随着一声娇喝,一个身影像风一样掠过,用脚接过她的这一脚,然后稳稳站住,后退了一步,扶起飞絮,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金正妍一眼。   “是你!”两个人互相一望,不由都惊呆了。 第104章 喜欢   “你怎么会在这里?”金正妍收起脚,站好。   “这话好像我应该问你?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吗?好像这里不是你家?!”茗儿的回话让金正妍明显感到一丝压力,不由再一次打量了她一眼,忽然想起她在这里,何从会不会也在这里?赶紧回头张望,不见人,又问:“你是一个人吗?”   茗儿夫起飞絮,飞絮气得受不了,直想上去拼命,可又明知不是她的对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难道对付你还需要帮手吗?我自己就可以。”茗儿误会了她话的意思,答道。   虽然没有见到何从,金正妍还是不想得罪茗儿,万一他就在附近,见到自己的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岂不是很不好,于是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要走,飞絮喝道:“你站住。想就这样走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金正妍说着转过身来,摆出一副很可爱的样子,道:“难道还要打吗?”   茗儿见她气势如此嚣张,道;“打就打,怕你不成?”说着走近一步,金正妍后退一步,道:“我们俩的事用不关你管,又不是要和你打。”   “那又怎么样?我一向喜欢惹事生非,难道你不知道吗?居然想勾引我的何从哥哥,单冲这点,就应该被打。”   呃,无语,这丫尽记些什么呢,原来至那天见到她和何从一起吃饭,就对她颇为意见,今天又见她如此嚣张,顿时起了教训教训她的想法。   “谁勾引你哥哥了?”金正妍被她这么一问,不由脸腾地红涨了起来。   “难道没有吗?从你的眼神里我就能看得出来,只可惜何从哥哥才看不上你,他都跟我说了,说你还向他表白来着,他很讨厌你,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注定了一生都不会被男人喜欢的。”   “你---”金正妍本来不想和她计较,赶紧脱身,不想茗儿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太让人生气,而且又是借何从之口,真假不分,心想,莫非何从真是这样认为我的,只是---   “我什么时候表白过了?只是喜欢而已,不可以吗?”金正妍一时心急,不想说错了话,脸更羞得通红,赶紧解释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好感而已,你可不要误会错了。”   “对了,飞絮姐姐,何从哥哥是不是在这里?在房间里吗?”茗儿想起来的目的,见门开门,直入房间,她这一问,金正开正是惊慌,一面想如果他真的在,那刚才那番话岂不是被听了去----   “他不在这里?你是专门到这里来找他的吗?”飞絮跟上,金正妍也凑近来,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在。   房间里,当然是空无一人。   “真的不在吗?”茗儿用质问的眼神看着飞絮。   “真的不在,我们已经很入都没有联系过了,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眼睛瞎了。”茗儿无意之中说出,话才出口,立即意识到错了,赶紧捂口,可已经晚了。   “什么?”两个女人异口同声,惊讶万状。   茗儿笑道:“没什么啦?我胡说的,既然不在这里,我那走了,打扰了,不用送了哦。”说着快步要走,只是不但飞絮拦着,金正妍也站在门口,拦住不让走。   “到底是自动回事?你刚才说---他失明了,是真的吗?”飞絮问道。   “我什么都没有说。”茗儿说着纵身一跃,起穿出去,逃离这里,可惜有金正妍在,也跃起,挡住茗儿的去路。   “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正妍道。   “都已经说过没什么啦,是我自己随口编的,好啦,现在我要回学校啦,都说不用送了的。”茗儿执意要走,金正妍心生一计,竟让开了,道;“那好,正好我也要回去了,要不我送你吧,我有车。”   “不行。”飞絮不许,道:“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沐娇,告诉她你在这里逃课,还到我这里来闹事。”   说着要回房拿手机,茗我赶紧拦住,无奈地道:“告诉你就是啦,其实,我来这里,也是姐姐的意思,因为何从哥哥失踪了。”   “什么?”两个人再一次惊讶万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失踪,一会失明,你倒是说清楚?”金正妍话音才落,飞絮瞪了她一眼,道:“和你有关系吗?难道你对何从的事情也是这么关心的吗?”   “就是,就是。”茗儿也应着。   金正妍脸上一烫,道:“我哪里有,只是人家奇,问一下而已,不说就算了,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吗,现在我就要走了。”   “就走就快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飞絮主这句话的时候简值就是恨之入骨。   金正妍虽不想走,但还是很无奈,只得不安地离开,不过也只是开车停在路口,想一会茗儿一定是要回去的,自己在这儿等她就是了。   这里茗儿把事情的过程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飞絮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茗儿道:“姐姐,你还是先洗下脸吧,都已经肿起来了,对了,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飞絮捂了下脸,直觉疼痛,不由呻吟了下,可对内因,不愿意说,直去洗脸收拾。   在这里找不到何从,茗儿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办好了。   金正妍在等的时候,接到妈妈的电话,问在哪里,怎么样了,待挂了电话,金正妍不由长舒了口气,后仰躺在座上,感觉心里好乱,本来是要教训飞絮,然后把她带回去的,可是现在,自己却被弄得乱七八糟,何从失明和失踪的消息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么,他会去哪里呢?金正妍想着,一会要单独好好地问问茗儿,可是想她的态度,好像也不愿意跟自己说些什么的样子,自己这样等着,倒真不是个办法,而那边妈妈又催着自己回去。   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回家拿东西的时候,见到正在搬送的青雅旧址,不由想起,上次何从来韩国,是因为青雅,那么现在,会不会仍然和她有关呢?只是也不知道如何查找,要不去青雅的墓前看看,或许他在那里也说不定。   午后一天气,格外地阴沉,眼见又要下起大雪来,风,有些阴冷。   林园的道路上,因为这个季节少有人来,所以到不是每天都会打扫,基本上是三天清理一次雪,此时的道路已经被冰雪完全覆盖了。   守园人建议金正妍过两天再来,不过她哪能等,道:“没关系的,雪也不是很大,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折回来,问守园人道:“大叔,请问这两天有没有人来祭拜?”   “有呀,怎么了?”   “那么,请问有没有一个----”金正妍犹豫了一下,才道:“有没有一个失明的人来呢?”   守园人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因为人少,基本上都是知道的,所以应该没有的。”   金正妍“哦”了一声,道:“谢谢啦。”脸上不由呈现出失望的表情,守园人见如此,补充道;“因为园林是24小时开放的,如果他选择夜里来的话,我也是不知道的。”   金正妍点了点头,再次道了谢,踏着雪向里面走去。   雪,真的很厚了,如果不动手铲车的话,只是人工,估计是很难铲得动的,也难道要三天一清了,看来守园的工作也不是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简单的。   转弯的时候,金正妍咿了一声,因见在这拐弯的小路上,有着一行脚印,而且看上去挺新的,应该是最近一两天才印上去的,起初因为脚步杂乱,倒没太注意,此时只剩下这一行脚印,倒不由注意起来,心想莫非他真的在这里吗?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地陪着青雅吗?   金正妍沿路走过去,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第105章 古琴   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青雅的墓前,像冰雕木朔一般。   当然,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青雅的父亲。   金正妍想喊的,又怕打扰了她,虽然自己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多少是可以感受得到那份痛苦和孤独的感觉的,中年丧女兼之丧妻,一个人突然失去了两个身边最亲切的人,那种感觉,也许整个世界都是空荡荡的吧,是因为这样,才决定离开的吗,回到曾经小时候居然过的地方?   记忆,有时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当这些记忆不能再延续到现在,更或者是未来而只能停留在时光里的时候,那样的记忆,或者还是忘记的好,不过谈起忘记,又何曾容易。   纵然情缘如纸薄,亦相恋难舍。   要一定距离的时候,金正妍止住脚步,怕惊挠了他,只等着他回头的时候再上前打招呼,只是不想,这一等,竟是不知道何年何,他就那么站在青雅的墓前,也不说话,一动也不动,直至零星的雪花飘洒下来。   雪,终于飞扬起来,在寒风中,枉若轻盈的精灵,冰冷,圣洁,而且孤傲,其实,倒有点似青雅的性格。   雪纷飞的时候,金正妍才后悔自己出来的时候忘了带伞,不过还好,只是雪片,并没有雨,不过这雪似乎有点呼啸而至,瞬间就大了起来,而空气,也随之骤冷。   本打算继续等下去,直至他回头发现自己的,那样的话,一定会很感动的,只可惜手机响起来,优美的铃声划破这冰冷之空,他诧异地回过头来,见了金正妍,不由一惊。   只是来自一个朋友的短信,金正妍见他发现了自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同时走近,道:“大叔好,一个人一直站在这里,不感觉很冷吗?”   他点了点头,道:“来看青雅?”   金正妍点了点头,道:“因为见你在这里,所以都不敢走太近了,怕打扰到你,结果---真是对不起。”说着鞠了一躬。   “没关系的,谢谢你来看青雅,因为我就要离开了,所以,来看看她。”他说着,沉沉地叹了口气。   金正妍道:“对了,大叔,伯母的墓在哪里?也在这儿附近吗?我我还没有去看看她,她一定都生气了。”   “他不在这里,我打算把她带回乡下。”他道,“这也是她一直的心愿。”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了。对了,大叔,雪很大了,现在要回去吗,正好我有车,可以送你。”   他摇了摇头,道:“你先走吧,我还要呆一会。”   “可是---”金正妍见他说完又转过身去,一副很坚决的样子,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是无用的,可是自己就这样走开吗?似乎也不是很好,看来只好就这么陪着了,道:“那我也在这儿陪着大叔吧。”   可能是金正妍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有些为难,略呆了一会就回,金正妍已经冻得受不了,在车里的时候,直搓了会手才开车。   “有件古琴,一直留在青雅身边,现在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就送给你吧。”下车的时候,他对金正妍道。   “古琴?”金正妍有些不明。   “就是他经常弹的那件琴,不过算了吧,毕竟是死人用过的东西,不太干净。”他见金正妍迟疑了下,心生敏感,立即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当然不会,我和青雅可是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那么想,我现在就去拿。”金正妍见他这么表现,直感觉有些奇怪,同时也很生气,不过最近,他好像整个人的脾气都变了,变得越来越坏。   这一点,他自己的意识到,在说了刚才一句那么伤人的话后,立即又后悔起来,可是毕竟是长辈,道歉的话是绝计说不出来的,见金正妍这么回话,心里很是高兴,遂去取琴,交于金正妍。   这果然是一把古琴,至少金正妍第一眼无法识别它的质地,感觉非金非木亦非玉,看似沉重笨拙,抱起来却并不是很沉,琴弦亦是如此,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所制,以前也曾见过青雅抚琴,不过未曾仔细看过,此时抱在怀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尤其是在左侧刻着的四个字不由引起金正妍极大的兴趣: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这莫不是“何从”二字吗?   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告诉何从,并且把琴一并送给他?不过,现在他在哪里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离开这里,回到医院。   见妈妈坐在外面,就近坐下去,道:“妈妈,今天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妈妈见是女儿来了,心情略好了些,不过仍是叹气,道:“好什么好,还是不吃不喝,整个人都不成样子了,看着让人心疼。”说着不由滴下泪水来。   金正妍听着不由生气,道:“难道他是想死吗?居然可以这个样子,要要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想死的话,直接跳楼算了,何必选用这么一种最愚笨的方式。”说着把琴放在长椅上,起身要进去。   妈妈听女儿这么说,更是不放心起来,赶紧扯住,道:“死丫头,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生生死死的,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吉利有什么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金正妍嘀咕道,“妈,您放心,我说话会注意分寸的。”   既然如此,妈妈还是不放心,道:“他要是真死了,我可怎么活才好。”   “死了岂不好,您不是还有我这个女儿吗?”听她这么一说,妈妈瞪了她一眼,喝道:“一定要说死这个字吗?他可是你亲哥哥。”   金正妍叹了口气,心想妈可真是的,居然会为这句话而发火,好没道理,道:“我进去看看吧,一会出来再和你说话。”   敲了下门,自然没有反应,推门进去,见哥哥面向内躺着,自己咳了一声,将门掩上,道:“今天我见到飞絮了。”   金正期听了这句话,立即有了反应,动了一下头,想转过来的,可又没有。   金正妍见有反应,不禁有些高兴,继续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有关她的情况吗?”   金正期什么反应都没有。   又说了几句,可不再有什么反应,金正妍不由很生气,喝道:“难道你打算这么死吗?还是以为自己可以像是蚕一样,可以重生,化蛹化成美丽的蝴蝶,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你就大算特错了。”   “气死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早上去找过她,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来看你,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家伙。”   金正妍气得要甩门而门,不想一开门,差点撞到一个人,待抬起头来,不想竟是她,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来了?这算是什么?”   金正期听这么说,不由侧过头来张望,不知道此人是否就是他想见的人。 第106章 凡心未泯   “难道我不可以来吗?”飞絮瞟了一眼金正妍。   “真好笑!我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以什么样的身份呢,请问?”金正妍的语气不免有些盛气临人。   “妹妹!”金正期有气无力地吼了一声。   “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金正妍回过头来,瞪着想要爬起来的金正期,道:“昨天就打电话告诉她了,结果现在才来,这算是什么?!”   金正期道:“出去!”   “出去,你听到没有?”金正妍没有领会哥哥的意思,得意地道:“现在哥哥不想见你,难道你还要厚着脸皮呆在这里吗?要不走的话,我可要叫护士了?”   “妹妹,我说让你出去。”金正期才说了这么一句,似费尽了力气是的,不由直喘。   “什么?”金正妍不由大惊,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哥哥。   “他说他让你出去,现在不想见到你这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飞絮反口道。   金正妍虽然很诧异,但刚才那句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气得跺了一脚,哼了一声,出了房间。   飞絮把门关上,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是准备了一些话的,可是现在见了金正期,见他一副缭倒的样子,头发也乱蓬蓬的,才不过一天不见而已,人已明显消瘦下去,不免心生伤感,再怎么狠心的话也说不出来。   “妈妈,你怎么可以让她进去?”金正妍对坐在外面的妈妈的表现感到非常不解和不满。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要是金正欺他健健康康的话,我也不会让她进去见他的,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妈妈甚感无奈。   “难道这样就可以退缩了吗?不是一直反对他们的婚事的吗?怎么今天的表现居然这么差劲,从未有过的差劲。”金正妍很失望地坐下来。   “行了,你别说了,我现在很烦,请你安静一点行不行。”妈妈对女儿的话感到有些难以支持。   “哦,真是的,看来我还是离开这里的比较好,免得让妈妈见了心烦。”金正妍说着抱起琴要走。   “这是什么东西?”妈妈见一个长木盒子,感到很好奇,所以问了一句。   金正妍道:“琴,一架古琴,不是别的什么。”   “琴?怎么感觉盒子这么破旧,是新买的吗?你不是有架钢琴了吗?”妈妈说着移开了些,深恐上面的灰尘落到自己的身上,其实琴盒只是看起来很破旧而已,倒并不是很脏,只是感觉有点脏而已。   “妈妈,都已经说是古琴了,琴盒可能是原配的吧,当然也是很古的了,哪有那么脏,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了。”   “哪来的?”   “青雅以前用的,今天遇到他爸爸,就把它送给我了,当作纪念。”   才听是青雅的,妈妈的脸上立即露出一种很恐怖的表情,好似见到了恶魔一般,道:“死人的东西,不吉利的,你要它干什么,赶紧扔了吧。”说着逃得更远。   金正妍见妈妈这样,不由叹了口气,道:“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这么迷信,反正也不会放进你的房间里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抱着琴离开。   房间里,飞絮本来打算很快就离开的,只是手一直被金正期拉着,好像只有拉着自己,他才能好受些,像是抓住了生命是的,这让飞絮不由很为难,又想他成为这样,都是自己害的,如果就这样离开,也似不妥,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他好起来再说吧。   晚点的时候,在飞絮的安慰下,金正期终于肯喝了一点粥,金正期的妈妈见这样,心中欣喜不禁,对飞絮的反感情绪不由减少许多,只是父亲似乎更显得心事重重了。   回到家后,金正妍把琴放下,虽然并不迷信,但见到琴,还是想到了妈妈的那句话,毕竟是死人用过的东西,不太吉利,可又毕竟是青雅的,扔了也不太好,就上了阁楼,放在了角落的柜子上面。   在山上呆了几天,终究凡心未泯,心里放不下,在随缘的陪同下,在山脚的一个小电话亭里,拿起话筒,却不知道要打给谁,要说些什么,最担心我的应该是雨绯吧,只是---我了解她的性格,直接这么打电话给她,她说不定一怒之下会把我骂一顿,我可不想有那样的结局,打给沐娇呢,不知道她此时是不是和雨绯在一起,两个人经常是腻在一起的,那样,还是会被雨绯骂的,还是打给晓棋的好,三个人当中,属她最温柔体贴了。   她接了电话,我却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来是准备好台词的,只是现在---一时语塞。   “请问您是?”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是----何从?”   我笑,道:“好聪明的孩子,这么难的问题居然都猜了。”   “你---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晓棋抑治不住内心的激动。   “你现在还好吗?对了,今天公司忙不忙?”我故意岔开话题。   “还怎么好?你失明了,现在又失踪,我们大家都在找你,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接你。”   “不用。”我顿了下,道:“你---都知道了?是雨绯告诉你们的?”   “知道了,你是因为这个才要离开的吗?对了,那个女孩子是谁,是青雅吗?”   “青雅?”我奇道,“怎么会想到她?”   “是她吗?你们俩怎么会鬼混到一起的?快告诉我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回来,医生说还是可以做手术的,又不是真的失明,就算是真的---也不等于说大家就会抛弃你,你明白吗?”   抛弃我?我心里不由好笑,心想这丫可真会用词,难道我身边的女人会是那种世俗的女人吗?   见我沉默,晓棋以为我走了,道:“你还在不在?怎么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道:“好了,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见我要挂电话,不由急起来,道:“快告诉我你在哪里?再不说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不用报警,我又不是失踪,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生活一段时间,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处境。”   “我明白,完全明白,不管是谁,突然失去视力的话,都会受不了的,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完全可以理解。”   “谢谢,对了,我现在很好,麻烦你告诉一下雨绯和沐娇,就说我很好,不用找我,也许哪天,我就会回去的。”   “何---”   我已经挂了电话。   闭上眼睛(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沉默了一会,道:“好啦,我们回去吧。”   随缘哦了声,却没有走。   “怎么了?”我问道。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关心你,你却愿意呆在这里,而不是回去呢?”   我苦笑,这个问题,或许我自己也无法回答。   才要走,电话亭里的电话响起来。   “电话?”随缘看着我,“会不会是她打过来的?”   当然,一定,不过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耳边一直响着电话铃声,那么响着,不由让我眼眶热热的。   飞絮直到很晚,等他睡熟了才能走开,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面对明天的约定,自己不由有些后悔起来,可是---既然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那么现在又有什么理由要反悔。   头,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她不由停下车,赶紧打开包寻药,最近的发作时间似乎越来越短了。   绿灯已经停了,只是景色模糊起来。 第107章 绑架   不过一切并非如人所愿,雨绯等三个女人,还是利用电话上所显示的地址,通过警方,走访找到了我,并且于三天后,被迫无条件地接受第二次手术。   有时候,爱,真的是一种负担,拒绝,伤害所爱的人,接受,伤害自己,两者之间,难以权衡。   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在手术的前一个小时,我正在安静地坐在那儿,在按众人的意愿调节心态,放松心情时,忽然感觉一个大人物向我走来。   晓棋向我介绍道:“蓝雪来了。”我一惊,不由站起来,心想是谁这么多事,居然告诉蓝雪,不过见蓝雪来,心里还是很感动,心想她见我如此,一定会牵着我的手,泪眼相望吧,只可惜我暂还看不到。   不过很可惜,她只是像风一样飘过,而且还是秋风,只是给晓基一个微笑,就在记者等人的呵护下从我身边飘过,去往其他的地方。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一片冰凉,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人家毕竟是大明星,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角色,现在又失明,就算从前有过什么,也已经永远是从前的事了。   茗儿也打电话过来,说着诸如手术一定成功之类祝福的话,飘雪的电话也打过来,我懒得说什么,只是应了几声,心想这哪是让我放松,分明就是折磨我,只会让我越来越紧张。   医生,是当代中国医学界眼病科的泰山北斗级人物,但当我问到成功率有多少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既然是一流的医生,成功率也只有50%而已。   “请问何从先生---”听到声音,我赶紧想躲,但已经来不及,金正妍已经发现了我。   她很客气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同时第一次见我身边有这么多女人,而且个个极品,不由有些奇怪,可又不好问我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我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送给你,是青雅以前用的过古琴,他爸爸把它送给我,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说着递到我怀里,我伸手接过,心里很是感激,但表面上很尴尬,因为在场的人没有谁知道我和青雅的事情,而金正妍这么一说,似乎和我她之间关系很暧昧,不由对金正妍产生一丝反感情绪,只道了谢,不再说别的什么。   “时间到了吗?”我问。   “急什么,说不定一会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人来看你呢。”雨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我脸上一烫,只好无语。   晓棋咳了下,道:“再等一会吧,一会会有医生过来的,对了,你现在要不要上厕所?”   呃---当着金正妍的面不要这么问好不好,虽然是男人,也怪不好意思的,可也不好说什么,我摇了摇头。   手术终于开始了。   所有人都在祈祷,不知怎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甚至想放弃或者中止手术,但众人那么希望,我只好委屈自己了。   手术谈不上成功,也谈不上失败,因为在进行到中途的时候,人为因素地被迫中止,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是移动之中,好像是在车厢里,然后一只手抚摸在我的脸上,这只手---感觉很陌生。   “雨绯?”我喊了一声,无人应,又喊了晓棋和沐娇,仍是无人应,那么旁边这个人会是谁?不会是绑架吧,我心里顿时恐怖起来,不过又一想,谁会绑架一个正在做手术的人,只是------   接下来,我听到有人在说韩语,心里一亮,喊了声“飞絮,是你吗?”   “是我,金正妍。”她一说话,我不由吓了一跳,猜来猜去也没有猜到会是她。   她道:“怎么不说话了?很奇怪是吗?”   我点了点头,道:“我在什么地方,其他人呢?”   “你在车里,马上就去机场,我给你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一定可以让你复明的。”   “其他人呢?”我对她说的话并不是很关心。   “其他人很重要吗?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放松,配合医生把手术做好,明白吗?还有,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所以,你不用怕,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明白吗?”   我对她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满意,道;“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且,好像我也没有答应过你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做什么手术。”   “你---难道我不是为你好吗?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可就算是这样,也应该配合我,把眼睛赶紧治好,不是吗?”   “你绑架我?”我迟疑了一下,质问道。   “如果你这么理解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第一,我没有绑你,第二,更没有虐待你,而且第三,只是为你好,想把你的眼睛治好。”   “你认为我一定会配合你吗?也许你还不是太了解我的脾气。”   “那就试试看了,如果你不想再见到你所喜欢的人的话,比如说是飞絮,那么你尽可以不配合我,不配合医生,你放心,我也绝不会强迫你的。”   她的话,给我造成很大的危压感,这种感觉是从前没有过的,我回想了一个以前认识的金正妍,并不是这个样子,现在,怎么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强硬。   在我沉默的时候,金正妍向我介绍了一个将要为我手术的医生,他主持过的重要手术和其他一些事迹,只是我地此并不是很感兴趣,最后只问道:“成功率有多少?100%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毫无顾虑地配合你。”   金正妍道:“哪里会有100%成功率的手术,就算是华陀在世,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能提高10个百分点已经是极限了。”   “10个百分点?”我笑,道:“70%吗?我还以为是100%的成功,所以你才会这么一无反顾地绑架我,只是你想过没有,成功了还好,也许我还会感激你,只是如果失败了呢,结果还不是一样。”   我的话不由让她沉默了一会,不过此时,已经到了机场,我能听到机场那种独特的广播声音。   但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好,虽然我看不到,但感觉得到。   “怎么办,好像机场已经戒严了,不会是针对我们的吧?”有人问金正妍。   “怎么会,我们的速度那么快,再说---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正说着,有执警过来,要求停车查看。   同时似乎听到晓棋的声音,我张嘴才喊了一声,立即被纸巾堵住,金正妍道:“对不起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只好这样了。”   这时执警敲响了车窗,开始例行查看。 第108章 古怪的琴   突然胳膊上一阵刺痛,我被注入了一针剂,立即昏睡过去。   有时候,执着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女人的执着,也许应该放弃,也许,我们本就不应该那么奢求。   手术,终于宣传失败的时候,金正妍陪着我静静地坐了一个小时又是一个小时,她没有哭,只是突然变得沉默,而我,突然之间,不再那么恨她。   恨一个人,其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所有的冲突也都在失望的氛围中缓解,当她把我送回去的时候,没有争吵,没有战争,整个房间都在沉默,这种安静压抑着我,让我快要不能呼吸。   我试图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却撞在墙上,不知是谁的手,一直牵着我走进房间,那么温暖。   我道:“谢谢,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她点了点头(应该刘点头吧,因为没有说话),当门关上的时候,突然有种和这个世界隔绝的错觉,一个人像存在在时光碎片里,记忆支离破碎,画面零乱不堪,突然想大吼,想大叫,可是只能忍住。   有时候,爱,真的是一种负担。   无异中,手碰在一个盒子上,长长的盒子,摸起来,这是青雅的琴盒,这时候想起她,心痛的感觉再加重。   几分钟后,我打开门,怀里抱着青雅送我的琴,宣布道:“古人云:祸之福之所倚,福之祸之所伏,不是一直埋怨没有时间吗,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心无旁鹜地学琴了。”   大家看着我,然后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我在搞什么。   见大家沉默,我只好单独问:“晓棋,在这些人当中,你琴艺最好,你愿意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来教我学琴吗?”   晓棋看了看众人,站起来,道:“我愿意。”   “那好,”我笑道,“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就有师徒名份了,只是可能我这个徒弟会很笨,不知道师傅有没有耐心教我。”   “有,只要你愿意我,我可以一直教你,教你一辈子都可以。”她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嘴唇在颤抖,我听得出来。   “是吗?好感动,现在想想可真有些意思,沐娇也曾是我的老师,现在又是你,”听我说这样的话,雨绯不由有些失望,不过也不用持续那么久,因为我很快道:“看来我和雨绯只好永远只有夫妻的情份了。”我说着转向她,她不由感动地一下子掉下泪水来,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估计早就扑到我怀里了。   “要不我送你一架最好的钢琴吧?”金正妍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我用这把古琴就可以,对了,还没有问,晓棋,啊,不,是师傅,你会弹古琴吧?”   晓棋道:“虽然很少碰,但当初学过,应该会的。”   “那好,不如今天我们就开始吧,你先给我们大家弹一曲如何?”我抛钻,大家同意。   感觉晓棋向我走近,我双手把琴奉上,她犹豫了一下,又想我们现在是师徒关系,这才接过。   把古琴置于茶几上,坐下,众人待洗耳綦听。   晓棋抚动了几下琴弦,发出很嘈的声音,又调了几下,还是如此,音质非常奇怪。   “怎么了?”我问。   “不知道,好像—这琴有问题,是不是坏了?”晓棋说着检查,可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感觉除了破旧些,一切都是完全好无损。   “会不会是太久没用过了,所以琴弦太涩?”金正妍道,“我上次也没有能弹动呢,看起来只能作古董了,也不知道青雅是从哪弄来这么古老的东西。”   “古老?”我讶道,“不是新的吗?”   金正妍道:“不是,是一件很古老的琴,感觉像是用了上千年似的,不过琴弦看起来还很好,可惜就是弹不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会吗?弹不动吗,我刚才还弹了几下,声音很好的样子。”说着伸手要去接琴,晓棋赶紧起身,拉着我的手,扶着我小心坐下,然后把我的手放在琴上。   手指无意中轻轻划过琴弦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响划过空气,众人不由一惊,一齐看向我,显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继续拨动着琴弦,手指每划过一根琴弦,都会发出一个完美的声音。   “不是吧,这---”晓棋不敢相信,用自己的手再次去拨动琴弦,声音依旧涩涩的,感觉就像是完全碰触在生铁上,只会发出一点很低很嘈的声音。   金正妍也过来试了一下,和晓棋一样,除了很难听很吵耳的声音外,根本就不能发出很低优美的音律来。   “这---怎么会是这样?”众人不解地看着我,又让我试,情况依然,只有我的手指划过琴弦的时候,才能发出正确的声音来。   金正妍道:“看样子,这琴是青雅特意留给你的,真搞不懂里面有什么古怪,难道有魔法吗,那样的话,可也太幻想了。”   关于青雅,我知道雨绯不愿意多知道,甚至连这个名字都不愿意听到,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   “好了,我要回去了。”金正妍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对不起,因为我,让大家担心了太久,并且,我失败了,你们一定恨死我了吧?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而且,也不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所以,我也不敢企求,现在就这么孤零零地回去,本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其实他不帅气,年龄也偏大,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地方,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这种原因吧,所以我才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来------”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我看不到,却可以毫不保留地感受到她的痛苦。   “对不起,我---何从,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说完掩面跑了出去,我想喊她,只是喊不出来,三个女人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然后一齐看向我。   我闭上眼睛(习惯动作),略沉默了会,言不由衷地道:“这就叫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错了事情,终究要受到良心的谴责,所以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不骄不躁,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什么乱七八糟,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逃进自己的车里,泪水止不住,有一种心痛,叫作放手。   车来车往,繁华的城市,像是一面悲戚之墙,恨不能躲在一个角落里,可以尽情哭泣。   天空飞扬着雪片------   忽然听见有人在敲车玻璃,金正妍赶紧伸手扯过纸巾来擦拭眼泪,扭过头的时候,不由吓了一跳,惊喜之下,嘴色一撇,泪水更狂野地涌出来。   “我想去机场,可以送我吗?”我微笑着说道。   她狠命地点头,打开车门,让我进去,虽然很小心,但头还是撞在了顶上,我哎呀了一声,金正妍不由笑起来。   车启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在心里,看见晓棋在冲我微笑,那微笑像是小小的太阳,暖暖的。 第109章 琴诱   因为陆晓棋要上班,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在我身边,只是在晚上抽空的时候给我讲解,也许是我天生对音乐就不感冒吧,学起来很吃力,虽然很用心,但效果不大,晓棋也甚是苦闷,最后道:“也许找个人作伴会好一些吧,那样的话可以互相切搓,只是,找谁好呢,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她这一提醒,我倒不由想起小轩来,她本是音乐系出生,教我错错有余,又何况是陪,不过---不行,如果雨绯知道小轩陪在我身边,一定会不高兴的,那么,随缘呢,好像---身份不明,更不用考虑了,其实还有飘雪的,只可惜---   正在为这件事为难的时候,茗儿放假了,这件责任重大的工作自然由她义不容辞地担当了起来,而且因为是自己人,雨绯、沐娇等都很放心,只是她见我视力不好,难免经常性地欺负我。   或许正是失明的原因吧,听力逐渐上升,在茗我的陪伴下,琴艺明显提升,进步神速,并且发现,每每弹琴之时,精神集中之时,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好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那些优美的旋律并非由指尖发出,心中所想,可尽情抒展,好似自然流露,不觉有些奇异。   沐娇和雨绯不相信,这日又周末,几个女人聚在晓棋的家里,也就是我学琴的地方,要考考我成绩,说学得好,有奖励,学的不好,也有安慰奖,哪怕一团糟,也会有鼓励奖的,听她信如此说,不由长叹,心想咋就这么不看好我?   大厅之中,几人坐定,我居于中间,盘膝,席于纬席,本想弹一曲《十面埋伏》的,因想杀气太重,不适合这温柔夜色,只随心所欲,有感而发,初时尚有些生涩,渐渐如入无人之境,自然流畅,然后---再一次出现那种奇妙的错觉,好似自己进入真空,又似进入时光之外,身心空灵若无,然后---每每行至这里,都再难深入下去,感觉就像在下井,却总到达不了井底。   井底是什么?那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只是每一次都不能心静如水,再也不能潜下去,而琴,也往往到达这个境界就突然止住,莫非是我功力不深?   这次仍然是这样,到达这种境界时,身子飘飘然,如沐春风,如坠云雾,然后速度下降,下降,有些晕,有些发恶心,想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可又想每每如此,不知道那底是什么在引诱着我,何不一探安究竟,再者,当着众人的面,也好卖弄一个学识,亮了晓棋的脸面。   当下努力平心静气,力排心中杂念,只可惜这种排除杂念的心思越强烈,越不能静下心来,越感浮躁,下坠之中,云雾渺渺之间,似乎看到了些什么,可还没有看清,在浮躁的作用下,停止下坠之势,又浮下来,感觉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再阻止着我看清些什么。   呼吸,入无我之静,越努力,恶心的感觉越强,突然一股气息上涌,但觉喉间一腥,一股鲜血吐了出来,琴撒入丢在地上,顿时昏迷过去。   几个女人吓个半死,还好有茗儿在,赶紧抢救,把仁中给我掐得发紫,道:“只是急火攻心,没什么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虽茗儿这么说,众人还是不放心,仍叫了一个医生来给我看病,弄得茗儿非常生气,不过事得其反,那个医生所言,和茗儿相差无几,只是略开了几味补气益神的药而已,喜得茗儿自夸自己是神医。   第二日周末,几人本说好一起出去玩的,带上我,现见我身体不好,都不愿意去了,对此,我很失望,好不容易才劝她们走,说想自己静一静,最后直见我生气发火了,才愿意出去,不过又仍是交待了一大堆话,说什么有事给她们打电话之类的事情,听得我直烦。   待她们出了门,耳边立即清静了许多,不由叹道:有女人烦,没有女人寂寞,做男人真难。   一个人,独自呆了很久,想着最近对琴的领悟,实在是奇怪,想我虽学有近月,但连音律等许多基础知识都不能掌握,连一首完整的曲子也弹不出来,只能跟着晓棋弹上一段,而且变调地厉害,但是自己随意所弹,什么也不想时,反倒能弹出很美妙的曲子来,实在是奇怪之至。   这琴是青雅送的,莫非其中有什么古怪不成?又想起每每弹琴时奇妙的感受,不由仍取过琴来,什么也不想,只是随心地抚弄一番,待意识到时,不由大惊,刚才所扶之曲竟是青雅曾演奏之曲,我怎么---虽然听过,但当时根本就不懂音律,就算是今日,也不可能记下来,可是刚才怎么---   这样心念一动,被打断,思索着再如此弹下去,确是千百万难万难,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感叹一番,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只得将琴丢在一边。   遇此难解之事,倒不由让我想起随缘来,和她已有一些日子没有见面,今日众人不在,我倒不如去上山找她,这样决定后,又想这可是我失明后第一次独自出门,心里不由有些后怕,可别被车撞了才好。   又想晓棋虽出去了,不过一定放心不下,打电话时我若不在,定是担心死了,左右为难了一会,决定让警卫送我过去,这样快去快回,也就没有什么了。   半个小时后,我已在山脚下,整座山被冰封起来,好不容易找到路,拾级而上,无不可心,仍是摔几次,好在他也不问我到底要去哪里,要不我真不好回答,这样爬了一回,好不容易才渐至荒凉寺院,我让他在这里等我,独自进去。   随缘见我来,欣喜异常,只可惜我不能久留,不免让她有些失望,我道“我来与你和琴。”   “真的?”随缘见我抱着琴盒,早已留意很久,道:“是这件琴吗?好像很古老的样子。”   “是呀,很古老的琴,对了,你能看出这琴有什么来历吗?”我忽然想起她有奇异功能,不由问了这一句。   “这个,我先看看吧,感觉好像---”她说着从我手中接过琴盒,打开来时,不由讶了一声,不知倒底是怎么回事。 第110章 琴姬传说   “好像什么?”我问道。   “好像曾经见过,你是从哪弄来的?”   “你见过?确定?”她这一问,我不由更加惊讶。   她点了点头,不过待要确定,又犹豫起来,想了一下,道:“好像是见过的,不过我也记不清了,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是多久?”   “可能---”她想了想,道:“一千年前吧。”   “一千年!”我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随缘:“那么你至少存在有一千年了?”   “嗯?怎么了,很奇怪吗?一千年,很长吗?我倒不怎么觉得,好像一瞬间就过来了。”她对我的反应感觉很奇怪。   听她这么说,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感觉时光漫长,人生渺茫。   此事尚不追寻,更感兴趣的是琴,道:“你刚才说见过这琴,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当时是谁用它吗?”   她想了想,道:“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了,好像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见过的,至于名字,我不知道,只听人们称她为琴姬。”   “琴姬?”我更是大惊,道:“她真的叫琴姬?”   随缘见我如此激动,道:“怎么?你认识她?”   我先不答,道:“你继续说下去,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景?”   随缘想了会,道:“不太记得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只知道她好像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好像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好像叫做---魔幻村庄,据说是一个修真的地方,当时名气比蓬莱等地方还要大,后来不知怎么了,突然一夜消失,再也找不到,据说她好像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听说她还会御剑,可惜没有亲眼见到过。”   魔幻村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些灯火阑珊的场景,在两块暖玉的作用下,也曾见到过那些幻境,听随缘如此说来,难道这一切竟是真的?   随缘又说些什么,见我陷入沉思,全然未听到,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琴,怎么会在你这里?”随缘问道。   我本不想说,但想她会读心术,想瞒也是瞒不了的,何况一些事情还要问她,于是把青雅和琴姬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随缘听了,不由后退了几步,上下认真地打量着我,我虽看不到,但感觉得到,弄得浑身不自在,笑道:“怎么了?我虽然现在双目失明,但失明前也是俊朗不凡,很多女人喜欢的。”   随缘一笑,道:“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现在,你也没感觉你有什么不一样啊,人家说,有得必有失,失明了,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听她这么说,我心略感宽慰,又问琴姬的事情,她也说不出来什么,道:“这琴的灵力太强,我什么都感应不出来,可能需要你自己才能解开吧。”   “原来如此,难怪最近弹琴的时候总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好像受它所控。”   “什么,你最近在弹琴吗?”   我点头,然后将昨天还有最近学琴的事情告诉随缘,尤其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并当场演试了一番,移足出户,端坐于雪地之中,盘膝置琴,什么也不想,只随心而发,抚了一会,渐至清明之境,那种感觉又再次出现,初时身飘飘然,如沐春风,后又浮躁烦恶,终几乎忿气,若强行施为,几不曾晕倒,好在随缘及时将我拉回来,封了穴位,又以冰雪冷之,这才烦恶之感渐除,恢复本来样子。   将所感受详细告诉琴姬,她也沉思不已,又道:“你刚才弹琴的样子感觉好投入,像个琴痴似的,又像---”   “像什么?”见她欲言又止,我问道。   随缘道:“像是着了魔。”   着了魔?这话听着体贴到位,我的感觉,也正是如此。   最后,随缘道:“这琴怎么会这样,我弹试试看。”   “对了,还忘了告诉你,这琴,你是弹不动的。”说着将它递给半信半疑的随缘,她接过,弹了几弦,果然嘈杂无比,又沉心静气一会,再弹,略好了一会,声音略转清新,我正要叫好,随缘又止住,长舒了一口气,道:“不行,灵力好像会反噬,弹不了,可你怎么可以?难道弹过之后不会感觉很累吗?”   “累?”我想了想,道:“好像确实是这样,现在每天很早就上床了,一直还以为是失明的原因,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以后就不用它了,我怕它对你不利。”   我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是琴姬留下来的东西,虽然现在我还不明白这琴到底能带来什么,但我隐隐能感觉到,它就像一把钥匙一样,会打开一扇门,也许那时候,琴姬就会再次出现。”   随缘见我如此坚定,也无办法,想了片刻,道:“那我教你一曲可以静心凝神的曲谱吧,这样的话,你可能就不会那么累了。”   当下谢过,随缘取出琴,我们对面相坐,她教我学,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超级发挥,一篇很长的曲谱,不过半天就学会了,自己弹了一遍,并无记错之处,并且果然如随缘所说,身心清静许多。   此时才想起来问时候,随缘说天色已黑,不想一日竟瞬间度过,赶紧告辞,随缘欲送,我告诉她不可,她很无奈地留下,其实我知道她是想跟我离开这里的,只是---有些事情,总是难以如愿。   司机见我出来,见色已黑,不由一惊,道:“在树下躺了会,怎么一会天就黑了,真是奇怪。”   我心道这莫不是仙医奇遇,当下也不说什么,只赶紧回去,才至家坐下,不出十分钟,几个女人一并回来,我暗道好险。   是夜,一夜难眠,反复想随缘的话,又想起那两块暖玉,一块在利姆露露那里,另一块随着木原的死而失去踪迹,上次琴姬给我救晓棋的那块暖玉,莫非就是另一块?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不如明天问问晓棋,或许被她收藏起来了也未可知。   暗暗决定,为了揭开古琴的秘密,寻找琴姬,打算去冰雪之境一趟,也算是承两个女孩子当日的照顾之情,只是现在双目失明,不知道怎么去才好,这须好好想一想方可。 第111章 夫妻情深   因想起冰雪之境,不由心蠢蠢欲动,甚是向往,是夜辗转来复,难以入睡,起来摸黑推开窗子,因无雨雪之声,因想应是月色如洗,只可惜现在无法欣赏,不禁感叹万千。   清风拂过脸庞,有些寒气逼人,却身心清透些,灵台略明,想抚琴一曲,当下也不寻桌椅,只抱琴席地而坐(铺有毯子),抚琴,又怕惊醒隔壁的人,手指略轻,想起随缘教的那可以静心的谱曲,缓缓弹来,一时竟有融于自然之感,果觉清爽。   正弹着,只到门被推开,虽然很轻,因失明后耳朵格外灵敏,仍是可以清晰听到,即按琴不发,道:“是你吗?”   雨绯应了声,叹了口气,陪我席地而坐,背靠着我,道:“怎么,睡不着?”   注:失明后性情大变,待稳定后,只想独处,修心,于是提出分居,雨绯无奈,只得答应。   我将琴放在一边,道:“没什么,吵到你了?真对不起。”说着感觉着去摸她的手,她递过来,让我拉着。   雨绯道:“还好,其实我也是睡不着,想过来看看你的。”   我道:“是吗,有心事?说来听听。”   雨绯顿了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对了,我们好你有很久都没有这么亲近过了,上次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牵过我的手了。”   我苦笑,道:“对不起,这个全是我的错,是我亏待了你。”   雨绯摇头,同时身子一倾,腻在我怀里,道:“人家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说说而已,感叹一下而已。”   她只穿着丝质睡衣,这样倚在我怀里,入手温暖细滑,女人香气十足,不觉有些凡心顿生,赶紧凝神,拇指与中指相按。   雨绯也不说话,只是这么腻在我怀里,不肯离开,我也不好赶她走,这样呆了一会,听她呼吸均匀,想不会是睡着了吧?叫了两声,雨绯应了一下,道:“怎么了?”   我道:“没什么,只是怕你睡着了,困了吧,回房睡吧,我也要睡了。”   “是有点困了,刚才你要不喊我,可真睡着了呢。”说着按着我的肩头起身(按得我很疼,这让我很不高兴,说过很多次,从不悔改,还说:谁叫你是我老公呢,按一下都不可以吗?现在按你是你的幸福,等我不按你的时候,可有你哭的时候呢,真是让人无语。)   她起身,我也起身,不想她没有放手,只是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我,我虽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她莫不是要吻我吧?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好像至从失明后,我们都再也滑接吻过,甚至其他男女之事,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我想后退,可又怕伤了她的心,只转过身去,道:“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雨绯说着放下手,扶着我的胳膊。   我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不想雨绯竟道:“我知道,只是---我也想去,正好一起吧。”   呃---有些无语。   雨绯领着我进了洗手间,反手将门关上,虽然洗手间很大,我还是感觉有些拥挤起来,空间有些紧张。   雨绯引我至马桶,道:“这里就可以了。”   我道:“你先吧,这种事情是应该女士优先的。”   雨绯听了,好不高兴,笑道:“老公真好。”说着即松开拉着我的手,去脱裤子,我赶紧转过身,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偷看的。”   “你倒是想呢,可能现在看不到了。”雨绯完全无意,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这话不好,怕我生气,赶紧道歉,道:“对不起,老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人骂作瞎子都已经习惯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何况雨绯完全无意的,我又有什么不可以接受,只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事情如此而已。”   “你---真的不生气吗?”雨绯有些信不过。   我点头,道:“你我夫妻之间,最讲究一个‘信’字,无可不言,无可无不言,我堂堂七尺男儿,何必欺骗于你。”   我听并无声音,心里一惊,道:“你不会是要大便吧?”说罢赶紧捂鼻,作欲走状,心里不由有些恶心起来。   “哪有!”雨绯赶紧抗议,道:“只是你在这里,有些紧张而已,我怎么会做出那种恶心的事情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道:“那就好,既然紧张,那我不如出去好了,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话至此处,听到流水涓涓的声音,再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雨绯方便完后,起身扶我过去,又伸手要帮我脱裤子,我赶紧捂住,道:“我可以自己来的,这种事情,不用别人帮忙。”   “我是别人吗?”雨绯嘻笑道,“我来帮你吧,不羞哦。”   见她如此有心,我虽不心甘情愿,倒也不便拂她之意,只得任她脱下我的裤子,拿出那不雅之物,并且还拉了一下,弹了一下,道:“怎么现在这么小了?”   呃---   我心想,它只有女人的身体里的时候才会最大最挺,所谓男人,需能屈能伸,竟是这个道理。   我本无尿意,此时又被雨绯这么一弄,更没有尿意了,雨绯拿着,放水了半天,愣是一滴水也没有放出来,道:“怎么了?不会是很紧张吧?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宝贝了。”   说着又吹起口哨来,引我尿意,我也赶紧凝神屏气,终于强行尿出了一点,也只是一点即止。   “好少哦。,还有吗?”雨绯说着又帮我抖了抖,可惜仍是没有,又笑着帮我擦了下,忽又道:“给你洗一下好不好?洗干干净净。”说冲了马桶,着随手竟抓着我的那物,向水池边走去,害得我不得不前,这种感觉,真是说不上来的痛苦,当那物是牛鼻子吗,可以牵着的?   “洗那么干净干嘛?昨天不是才洗过澡吗?”我问道。   “洗干净了好用啊。”雨绯答道。   我一听,不由吓坏了,怎么,要用?恐怖,刚才雨绯腻在我怀里之时,我就预感到情况不妙,所以才想去洗手间来脱身,不想此时竟是这么一番状况,看来今晚我“纯洁”不保啊。   雨绯才说过好用,完全是无心,待说出口,自己又不好意思起来,补充道:“洗干净了,再给你撒把盐,给煎着吃了。”   汗!可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哪。   我虽无意,只是在水的冰洗下,在雨绯温柔的手的揉捏下,那物不由有些变粗,变挺,同时又有些微妙的快感,要不,今晚就和雨绯爱一次吧,估计她心里也是很想很想。   因为我,她已经禁欲一段时间了。   我伸手去搂雨绯的腰,才抚摸一下,她身子一震,转过头来看着我,道:“干嘛?”   我笑道:“想干你。”   雨绯腾的一下,脸顿时羞红,同时又心花怒放,只道:“不是说好好好睡觉的吗?”   我不理,只抚摸起来,雨绯倒也不拒绝,任我蹂蹭,捏着我那物的手顿了一会,又轻轻地揉将起来,同时传出了微微的呻吟之声。   夜,暧昧起来。 第112章 脾气   我想吻她的唇,只是---   “你吻我的鼻子干嘛!?”雨绯嗔了一句,只是她这一嗔,我顿时欲望全无,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内心涌出,而且瞬间袭遍全身。   推开雨绯,道:“好点睡吧。”说罢急步而走,不想撞在墙上,再转,又撞在墙上,心里不由火冒三丈,一拳狠狠地击在墙壁上,痛楚汹涌而至。   我的行为把雨绯吓坏了,她上来抱住我,紧张地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一个废人。”说着沿着墙不摸,要找到出门的门,可越急,越想出去,却偏偏找不到门,如此熟悉的地方我居然都会连连撞壁,一种自我嘲笑的心态立即控制了我,我不禁大笑,冷笑,然后是狂笑。   雨绯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紧紧地抱着我不放,问我到底怎么了。   “麻烦告诉我门在哪?”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雨绯。